他们勉强应付过了算术课,文法课也学得糊里糊涂,到了书法课时,哈!他们的心简直没法再放在写字上了。
莱娜第一个绝望地放弃了写字。老师走到她的桌旁,查看她的本子。“老师,”她说,“我坐不住了,坐不住就不能写字。我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
这时全班都停止了写字。“我们该计划计划,”奥卡满怀希望地建议。“我们应该计划一下怎样为鹳鸟找轮子。”
“鹳鸟很快就要来了,对不对?”艾卡问老师。
“是的,事实摆在面前,鹳鸟季节已经到了,”老师慢慢地说。“艾卡,你真聪明。我也不能不承认,时间实在不多了。”
“那么我们为什么在书法课上浪费时间呢?”野洛说。他把本子举起来,给老师和大家看。他只写了三个大字,接着画了一只大鹳鸟,长尖嘴横衔着一条大鱼。“这是咱们自己水沟里的梭鱼。”野洛解释道。
老师笑了。“野洛,你不但想得太早,也画得太早了。这又不是书法。如果你们写字都像老人那样发抖,莱娜,西博婆婆写字都要比你稳当多了,那么……”
老师停了一下,全班都在期待着。“听着,孩子们,昨天我们早下课一小时,如果现在我再早下课一小时,那么等到这件事办完以后,下星期六整个下午大家来补课,你们愿意吗?这样值得吗?”
“愿意,”大家齐声说,“值得!”
“那么大家同意了,”老师立刻说。“上午还有一小时,我们用这一小时把整个韶若找遍。下午,大家分头到乡下去找。每条路上的每个农户都要找到。”
“好啊!”奥卡说,“要是我们每人找到一个轮子,那韶若几乎每家就都会有个轮子了。”
“我们应该给西博婆婆也找一个。”莱娜提醒大家。
“每家一个,除了杨纳士,”野洛立刻同意了。“杨纳士,我要让他的脑袋尝尝石头的滋味。”
“别那么急,别那么急,”老师劝告他们。“我们的目标是找到一个轮子。别以为大家都能滚个轮子回来。找到一个,我想,就已经够困难了。而且记着,钟楼上的钟敲十二点的时候,大家回学校报到。如果还没有找到,下午我再分派你们沿路去找。”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从学校跑出来,经过大街,分散到每家院子、仓库和小棚里去找。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
起初,他们都抱着希望。可是星期六上午的一小时过得真快。看来,好像没有到一小时——连十分钟都没有——大钟就敲十二点了。它慢慢地敲了十二下。在村子的四处,每个孩子都在数。这钟很难令人相信,但确实是十二下。钟敲得挺准。
野洛在自己家里的阁楼上数着钟声。他从布满灰尘的小阁楼上,厌恶地望着楼钟。真是十二点。两个铜针都指着十二。可他,两手空空,坐在自己家的阁楼里。他满身泥巴还湿漉漉的,因为他刚穿过人家的后院,跳过小沟,最后才到了自家里积满灰尘、干燥的阁楼上。到阁楼上找车轮好像很傻,但是老师说过,可能有车轮的地方要找,不可能有的地方也要找。当然,阁楼不可能有车轮,而且确实没有!
在阁楼里,野洛找到一把弓,一把他从未见过的弓,可是没有箭。于是他坐在满是尘土的窗前,对着那冒犯了他的楼钟的白盘,弹弄着弓弦。
野洛从窗口朝下望了眼隔壁西博婆婆的后院。突然地窖门猛地开开了,奥卡抱着一个大坛子艰难地爬了出来。
奥卡把坛子放下,抬头望着钟楼上的钟。他觉得受了骗,很失望。他把韶若所有的小棚子都看过了,当然,除了断腿杨纳士的。你可不能走到杨纳士面前说,“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小棚?”那你会被他打破头。
西博婆婆是最后一家。但她没有小棚。奥卡居然失望到问西博婆婆能不能让他看看地窖。
“没有用,奥卡,”西博婆婆说,“我知道我家地窖里有什么东西——一坛泡菜。我不往地窖放东西了,因为上下不方便。可是我又受不了泡菜的气味,所以只好放在那里。”
“老师对我们说,”奥卡解释说,“可能会有车轮的地方要找,不可能有的地方也要找。”
“那你可找对地方了。”西博婆婆笑着说。“我的地窖里绝不可能有车轮。不过老师说得对——这是寻找东西的唯一办法。去吧!不然你不会放心的。而且,你既然要下去,就顺便把泡菜坛带上来,放在后院吧!隔着地板都可以闻到味儿了。”
现在,奥卡站在坛子旁边,抬头望着钟楼,他突然瞥见隔壁阁楼窗口里的人影。野洛正用一张没箭的弓对他瞄准。“看我找到了什么?”野洛隔窗叫道。
“不是马车轮。”奥卡喊着回答。
“不错,可是如果有箭,不是很好玩儿吗?你找到了什么?”
“一坛泡菜。”奥卡叫道。他突然笑了。
野洛做了个鬼脸。“泡菜对鹳鸟有什么好处?”
奥卡耸耸肩说:“大概跟弓一样,我想。走吧!回学校去吧。已经十二点了。”
在村边的一个谷仓中,皮尔和德克听见楼钟敲了十二点,这可把他们吓呆了,两人都面带愧色,坐在那儿互相望了望。“十二点了,”德克对皮尔说,“可是咱们光玩了。”
“我知道。”皮尔说。
他们在谷仓中发现了一个干草堆。他们就爬了上去。当然,干草堆上没有车轮。谁也没期望有。可是皮尔一本正经地告诉德克,他们应该到不可能有的地方去找。当然,爬上草堆顶,再滑下来,很是有趣,他们就立刻又爬了上去,也不装作找车轮了。真没想到,这么有趣的一小时这样快就滑过去了,观在已经十二点了。皮尔看看德克,德克看看皮尔。他们坐在往下滑时带下来的零乱的干草中。德克看了看四散的干草,跳了起来,后悔地说:“我们没找着车轮,可是弄得满地是草。”
“连一根车辐都没有。”皮尔也叹惜起来。
“也许咱们最好把掉下来的干草带走。”德克建议。
“带给鹳鸟?它们又不是山羊!”
“对,可是我们没有时间把草放回到草堆顶上去了。如果我们随身带着,顺便扔到什么地方,农夫就不会知道我们在他的草堆里玩过。”
这个主意不错,起码是目前情况下最好的主意。他们急忙把四散的草收在一起,每人搂了一大抱向学校跑去。
“哈,有意思吧!”皮尔说。
“有意思,”德克有点内疚地说。“可是我希望有人找到车轮。”
“我们把草拿到学校去,说是给鹳鸟造窝用的。”皮尔建议说。“这也表明我们做了事。”
“也许,”德克怀疑地说。“还是快跑吧!十二点早就过了。”
德克和皮尔跑到学校的时候,野洛和奥卡已经和老师在一起了。艾卡在德克和皮尔后面远远跑来,推着一辆很高的日式儿童车。艾卡后面,通向运河的街口,莱娜正空手跑着。
在校园中集合的时候,老师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一张弓,一辆儿童车,两抱干草,可是,没有车轮。”老师慢慢地说。他看着奥卡,“奥卡,你找到什么?”
“一坛泡菜,”奥卡严肃地说。“可是我没带来。我想鹳鸟用不着。”
“我什么都没找着。”莱娜急忙说。
老师又看着那两抱干草。“你们俩带干草来作什么?”他问皮尔。
“我们想,假如有人找着车轮,”皮尔含糊地说,“也许干草能帮鹳鸟造窝。”
德克点点头,急忙说:“对,我们以为用得着。”
“你,艾卡,为什么带辆娃娃车来?”
“我把它推来,因为它有轮子,”艾卡说。“我也想到不够大,不过这是和马车轮最相近的东西。我妈妈让我带来,”他解释道。“她说我是她最后一个娃娃——绝对最后。而我,都快十二岁了。”
“好个娃娃!”野洛说。“哈!”
“那么我们什么都没有。”莱娜轻声说。
他们在校园里,站成一圈,都挺不高兴,失望得谁都不愿看谁。不过大家好像都盯着那辆儿童车。皮尔和德克还傻乎乎地抱着干草。突然皮尔走上前去,把怀里的干草塞进儿童车。德克受了启发,也把他抱的干草放到皮尔的草上。儿童车停在一旁,上面堆着乱七八糟的干草。后来,就没有人再看儿童车了,所有的眼睛都转向了天空。
堤岸上方,高空远处,白色的巨翅扇动着——两只鹳鸟从海面上出现了。经过钟楼上空时,他们飞得更高,更有决心,并不因为这儿是韶若而下飞、回旋。它们渐渐地变成两个白点,在一望无际的蓝天中消失了。
慢慢地,大家的眼睛又移向下方,望着那辆儿童车。艾卡涨红了脸,嘴里咕噜着,一把抓住小车,狠狠地把它推向校园的一角。
“如果我们现在有只羊就好了。”奥卡望着掉在鞋上的草说。没有人发笑,也没有人搭讪。奥卡自己也没有笑。大家那么安静,连莱娜费劲儿地咽了几口唾沫都可以听见了。这就是女孩子的毛病,莱娜想,遇到这种事情就想哭,而男孩子们看上去则是显得气恼、顽强、厌烦。突然莱娜不再咽唾沫,也不想哭了,她生气了。
野洛替大家说话了。“听着!”他粗鲁地对大家说。“我们不能再玩弓和儿童车,也不能再在干草堆上玩了。”他把弓用力扔到停着儿童车的那个角落,正好被车上的干草钩住了,但野洛没去睬它。“注意,”他说,“鹳鸟已经来了。我们起码应该找到一个车轮,而且得拚命去找才成。”野洛在生自己的气,也生所有人的气。
“野洛说得有道理,”老师说。“我很高兴,你们现在能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原来并没真正指望在韶若找到车轮。我们看见的鹳鸟,也不过是最早的两只,所以大家不要太失望。今后,鹳鸟会一对对,一群群地飞来。要把他们吸引到韶若来,我们能做到的事确实太少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把车轮放到屋顶上,其它就要靠鹳鸟了。而这一点,我们得立刻就做,然后,才可以玩。”
“我一定真去找。”大家严肃地答应道。
“好。那么我们午饭后立刻再出发去找。从韶若有五条路通往村外。你们男孩每人走一条,莱娜负责堤岸。”
“堤岸?”莱娜问。
“对。我知道车轮在堤岸上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从堤上,能看见所有的偏僻小路,和远离大路的农舍,那里,男孩子们走不到。在男孩们搜寻所有沿着大路的房子和谷仓的同时,你就负责那些地方。”
“我们该走多远呢?”艾卡问。
“一直到找到轮子为止。”没等老师说话,野洛就抢先回答。
“我下午会一直呆在学校里,如果有必要我会等到傍晚,”老师说。“所以你们找完自己的那条路,千万要告诉我。如果有人找到轮子,我就敲学校的钟。际们听见钟声,就回来。现在大家回去吃午饭。可是别忘了,我还得说一遍,要到可能有的地方去找,也要到不可能有的地方去找。虽然今天早上使你们失望了,但是意外的事情会经常发生,让我们吃惊的。”
看来又有希望了。海面没再出现鹳鸟。大家分散,各自拚命跑回家去。
星期六下午四点钟。韶若一片寂静。除了钟楼下广场上有三个幼儿在玩,四处见不到一个孩子。五个男孩和莱娜已经到乡间去找马车轮了。老师站在学校门口,望着通往乡间的空旷大道。这条路是野洛负责的,路上没有人,也不见野洛的踪影。
老师自己笑着想道,“野洛现在是全心全意地干了。他要是干起来,会跑到邻省去。”学校上空,又有两只鹳鸟出现了。它们扇动着翅膀,很快地向远方飞去。老师目送着它们远去。在路上的孩子们也会看到这两只鹳鸟。“一点不错,他们没丧失信心。”老师对自己说。
老师又把视线转向大路。这时路上可不是空荡荡的了,他看见远远有个车轮从狭窄的小路上衮来,一个男孩跟在后面。车轮一倒,他就设法把它扶正,让它继续往前滚。一定是野洛——只有野洛才有力量独自滚动一个沉重的车轮。野洛找到一个轮子了!老师想转身去学校打钟,“最好先等一下,”他对自己说。“野洛要下决心干什么事儿,谁也说不准他会怎么个干法。还是等一下好。”
忽然滚动的车轮没有了,只见一个农夫领着野洛向学校走来。轮子不见了。
老师在校门口等着。
心里不情愿的野洛和那个高大的、气呼呼的农夫走近了。农夫揪着野洛的耳朵,另一只手中拿着块红色的东西,好像是片红屋瓦。
走完了那段漫长痛苦的道路,野洛最后被揪着耳朵进了校园。他看上去既倔强,又惭愧,又生气。走近门口时他挑战似地瞪着老师,可是一面还得小心地侧着头,免得耳朵太疼。那被揪得很紧的耳垂,这会儿一定跳得很厉害。
农夫把他推到老师面前,野洛皱着眉头说:“我没偷。他说我偷了轮子,可是我没偷。我在农庄上到处叫喊,没人理。而且那个轮子好久没用过了,它靠在小棚的屋檐下,一半陷在了泥里。我费了好大劲儿才把它挖出来,它在泥里埋得太久了。可是现在他说我偷了他的。”
农夫脸色严峻,他让野洛说完,然后面向老师,“你这学校是怎么回事?”他责问道。“教小孩偷东西!我在庄后挖沟,想直起腰休息一下,一抬头看见一个车轮在路上滚。我向小棚一望,靠在墙上的轮子不见了。是我的轮子在路上滚,所以我跑啊跑,跳过几条沟,才追上这个孩子。光天化日之下,真叫人不敢相信!我经过小棚的时候,轮子的确不在了,在原来放车轮的地方,看见一块东西。”农夫把一块红瓦片塞给老师。
那块瓦上,野洛用钉子划了这样几个字:“借用车轮,给鹳鸟在校舍屋顶造窝。我们希望鹳鸟再来韶若。等鹳鸟用完即送还。野洛·沙达。”
老师极力克制自己,不笑出来。在他读那些字时,那气得眼睛都红了的农夫一直盯着他。“起码,”老师斟酌着,慢慢地说,“起码留名留姓不会是真偷。真偷就不会归还所偷的东西了。如果说,我们学校真教孩子偷窃的话,那您该承认,我们教的偷法可有点儿特别。”他平心静气地笑着说。“您要知道野洛是真心准备归还的。”
“是啊,我就该一直等到鹳鸟造了窝,下了蛋。鹳鸟用完了,我才能用我的轮子。”农夫恶狠狠地说。“我需要那轮子!春、秋两季都要用。事实上,我本打算今天下午就装轮子,可它却好端端地被人滚走了。”一想到他的轮子刚才在大路上滚,他的气又来了。
农夫狠狠地揪住野洛的耳朵。
“您放开他耳朵,”老师说,“我保证他不会跑。也许我还能解释一下野洛为什么这样做。当然,我不是替他辩护,只是解释。看起来,您还像个能接受解释的人。您自己从前可能也是个像野洛这样的孩子——只要下决心干什么事,就要做到。您小时候,有没有拿过一件不容易得到的东西?”
农夫的气消了一些,他差点儿笑了。但立刻他又绷起脸,粗暴地说:“不错,有一次我想要一副弓箭。所有的孩子都有,就我没有。多受罪啊,因为我在那群孩子里个子最大。我妈不准我有,她怕我把自己射死。怎么会把自己射死呢?我不知道。我甚至连把做弓箭的刀子都没有。我妈不准我有。而我的个子最大,就像他一样,”他打量着野洛。“不,比他还大些。后来,我得到了一把刀,别问我怎么弄来的。我就给自己做了一副弓箭,非常得意。可是在还刀子的时候,祖父把我抓住了。他给了我一顿好打!不过,就是他用刀子把我的皮剥下来,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有了弓和箭。”
“可是您看您自己,”老师说,“把野洛的耳朵都揪红了,他那个要用的车轮还没到手呢!”
农夫看看野洛又红又肿的耳朵。
老师解释着孩子们设法招引鹳鸟来韶若造窝的计划,农夫静听着。老师说完后,他理解地点了点头。“我说,”农夫说话了,可这时他又看着野洛的耳朵,打断了自己的话头。“最好弄一块冷湿布放在上面。现在我懂得他为什么那么做了。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一星期后,我用完了,就可以出借。他可以一直用到秋天。我的农场小,这个星期以后,我就不用了。”
“那不是太晚了吗?”野洛问老师。“今天下午,起码已经有五对鹳鸟飞过韶若。它们来得那么快,恐怕非洲一只鹳鸟都没有了。您不是告诉我们吗,在非洲,鹳鸟就和犀牛、狮子、河马、花斑马住在一起。”他竭力向农夫解释。“可是在村子里,它们和我们人类住在一起。”然后他不高兴地说,“当然,韶若除外。”
“是的,野洛,我也怕一星期可能太晚了,”老师说。他转向农夫,“野洛能不能帮您做些农庄上用马车的活儿?我认为他打搅了您,起码应该向您道歉。如果他能帮忙,您就不会等到一个星期后,再让学校借用车轮吧?”
“成交了,”农夫立刻说。“我一回去就把车轮装好。野洛到星期一,或者现在就可以帮忙。全看他了。”
野洛站着,沉思地摸着肿胀的耳朵。“您现在还记得怎么做箭吗?”他小心地问农夫。“我有一把弓,可是没有箭。”
“当然,”那人说,“我家农庄后面,正在挖的那条沟边,有很多赤杨树,可以做箭,你想要,我教你。”他拍了拍衣袋笑着说,“我现在自己有刀了。”
“我一定来,”野洛高兴地答应了。“可是今天下午我也许还要再找找车轮,鹳鸟来得这么快。”
“随你便。”农夫说完就大步走了。
野洛担心地摸着那疼肿的耳垂,柔顺地望着老师说:“我并不是要偷他的,”他解释说,“因为那里没有人可问,轮子又在眼前……”他的声音逐渐低下去。“我想我还是再去找找。”他觉着有点儿理亏,说完就走开了。
“好吧!可是不要不问就拿。”老师在后面叫着。“如果你还那样想,就把耳朵捏一下。”
他们两人都笑了。野洛走了,老师回到教室。野洛穿过校园时,四只鹳鸟从高空飞过。“现在它们四只四只来了!”野洛向老师叫着,却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他抬头望着鹳鸟,突然对他们挥着拳头。“难道非把你们打下来,你们才在韶若停下吗?”
他的目光落在校园角落里艾卡的儿童车上。那张弓躺在草里。如果鹳鸟不在韶若停留,他也许能用弓箭把它们射下来。这也许是个办法。不射死,只把它们打下来,然后关在笼子里,直到学校的屋顶装好车轮。这样,韶若就有鹳鸟了。
他看着教室敞开的门,踮着脚尖,悄悄走到墙角,拿起弓,然后钻过篱笆,绕着道,避开学校窗户能看到的地方,穿过田野,向那有车轮、有做箭用的赤杨树的农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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