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8期

走近哲学家

作者:王 路

年我在哈佛大学图书馆借到了1999年出版的《唐纳德·戴维森的哲学》,从该书预告上知道要出达米特、罗蒂、辛梯卡等人的书。但是直到2007年,我才从网上查到并托人弄到《迈克尔·达米特的哲学》一书。2000年在波士顿大学,辛梯卡教授对我说他已经完成了他的学术自传,正在写他的答辩。但是直到今年2月在巴黎第一大学科学哲学与技术史研究所,我才第一次见到《亚可·辛梯卡的哲学》,该书于2006年出版。不知是因为去世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关于罗蒂的书一直未出,而从以上两本书的预告上却看不到该书了。不管怎样,辛梯卡和达米特的答辩居然写了六七年,似乎有些不可思议。前者我只是翻了一下,没有细看。但是从后者看,达米特的学术自传是2000年写的,他在出版时补充了几行,说了几件事,作为跋,注明2006年5月。这说明,他的答辩确实是从2000年写到了2006年。时间是长了一些,不过,看一看答辩的内容就可以理解,这其实是很正常的。达米特一共写了27篇答辩。短则几页,长的甚至有十几页,几乎每一篇答辩都是一篇论文。学术上的事情,真是急不得,快不了啊!
  达米特写的跋中有两个地方特别值得一提。一个是哀悼他的朋友戴维森:“令我极其悲痛的是,我的朋友唐纳德·戴维森2003年8月在医院做膝盖手术时出乎意料地去世了;他86岁,本来预计还要活许多年的。”在一个答辩中,达米特也谈到戴维森,他说,戴维森是自己一个非常好的朋友,而且也是自己觉得很容易能够一起谈论哲学的人,尽管他们的分歧很大。我喜欢读达米特写的东西,也推崇戴维森的思想和提出的问题。他们学术观点不同,却能够相互交流,而且成为朋友,这一点真让我羡慕。
  另一个地方是最后一句话:“Iam now a month off my eighty-firstbirthday,to the relief or chagrin ofthe editors of the Library of LivingPhilosophers”。前面一句比较清楚,说再过一个月就是他81岁的生日了,后面这句也是清楚的,但是两句加起来就不太好翻译。这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说,自己年事已高,答辩写了六七年,迟迟不交,编辑们难免担心出什么事情,如今完成了,他们也就可以放心了。另一个意思是说,他总不交稿,万一完不成,势必影响该书的出版,这是令编辑们懊恼的事情。其中的联结词“or”(或者)大概表明了达米特对丛书编辑的体会和理解,它左边的“松一口气了”是显然的,而它右边的“懊恼”大概是可以猜测到的。这可能说明,在这些年中,编辑们大概一直与达米特保持着“正常的”联系,没有怎么“迫不及待”地催稿。其实真有这样的担心,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80岁的人了。
  国内丛书的出版,近年来几乎成了学术出版物的模式。不能说这些丛书的出版没有学术方面的想法和追求,但是出版效益大概是考虑比较多的因素,即使不是第一位的因素。我觉得,出书不仅是求生存,做市场,赚钱,而且应该是一项事业;出好书不应该是理论上的说辞,而应该是实际的追求。如今这个时代,对好书当然也会见仁见智,但是像《在世哲学家图书馆》这套丛书,它的创意、规模和运作模式,它的学术水平、特色和影响,至少是值得我们思考的。该丛书的经济效益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其中一些已经再版,而《约翰·杜威的哲学》一书已经两次再版。我相信,好书总有人看,而且是会有很多人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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