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第6期

从蒙学中汲取传统语文教育的精华

作者:谢嗣极




  再次,重视道德规范教育。一个民族的传统道德规范是人文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即使以今天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蒙学教材,其精华部分仍是可以传世而不朽的中华传统美德,应该发扬光大。如: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三字经》)
  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弟子规》)
  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朱子家训》)
  凡出言,信为先。诈与妄,奚可焉。(《弟子规》)
  宁好认错,休要说谎。教人识破,谁肯作养。(《小儿语》)
  见高贵而生谄容者,最可耻;遇贫穷而作骄态者,贱莫甚。(《朱子家训》)
  担头车尾,穷汉营生,日求生活,休与相争。(《小儿语》)
  以上有的讲孝亲,有的讲节俭,有的讲诚信,有的讲待人,这些内容在古代蒙学教材中比比皆是。蒙童们整天口诵耳闻这些句子,对其人格形成自然会产生潜移默化的积极影响。毋庸讳言,由于时代的局限,蒙学教材中也存在着糟粕。其中有的宣扬宿命论,有的宣扬忠臣烈女的封建观念,有的宣扬读书做官的名利思想。如:
  百年还在命,半点不由人。(《名贤集》)
  忠臣不事二君主,烈女不嫁二夫郎。(《名贤集》)
  一马不备双鞍,忠臣不事二主。(《名贤集》)
  帝德如天大,君恩似海深。在朝与在野,总要竭忠忱。(《续神童诗》)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神童诗》)
  这些都是应该剔除的糟粕。但是客观地说,如果认真地读一读蒙学教材,就会发现其精华远远超过其糟粕。
  所有这些都是值得借鉴的。当然在借鉴的时候首先要分清精华和糟粕,我们不能简单地评价为“宣扬了封建的纲常伦理,就在倒脏水时连金娃娃也倒掉了。
  
  三、教学方法
  
  古代蒙学的教学“是一种经验式的教学,“不过,经验式的教学,却符合语文学习的规律。(李玉德《语文教学是怎样倒掉“孩子的》,《中国语文教育忧思录》,教育科学出版社1998年版)值得借鉴的主要有下列两方面。
  首先是背诵。背诵是蒙学教学中最普遍、最主要的教学方法。注重熟读与背诵,是有其科学道理的。熟读有助于理解。古人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朱熹说:“大抵观书先须熟读,使其言皆若出于吾之口。继以精思,使其意皆若出于吾之心,然可以有得尔。说明了熟读、精思、理解之间的关系。熟读能增强语感,提高语言表达能力。学好语言需要大量的知识积累,如果没有一定量的背诵,不把大量的文字、词汇以及丰富的文化、历史知识存入大脑,那就仿佛一台只有硬件没有软件的电脑,怎么能够熟练地驾驭语言,准确地表情达意呢?
  但背诵这一教法最为今人诟病,理由是学生不理解内容,只能死记硬背,势必扼杀学习兴趣。其实这种评价是片面的。对此最有发言权的是亲身经历者。
  陈从周:“记得我幼年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千家诗》,至今篇篇都很熟悉,那是得益于当年的背诵。当时有些篇章也一知半解,但我都背出来,等以后再理解。比如《幼学琼林》这本书,就是我在私塾中由老姑丈亲授的,书中的许多人物传略、历史、地理常识等,那时我虽然不完全懂得其中的内容,但总觉得音节很美,上口容易,我就天天背诵,长大后就豁然贯通了。(《读书的回忆》见《书的梦》,河北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
  蒋梦麟:“在老式私塾里死背书似乎乏味又愚蠢,但是背古书倒也有背古书的好处。一个人到了成年时,常常可以从背得的古书里找到立身处事的指南针。(转引自张倩仪《另一种童年的告别》,商务印书馆2001年版)
  综合以上例子可以看出三点:其一,因为音乐性强,不懂并不影响背诵,陈从周觉得音节很美,上口容易,就天天背诵,看来并没有把背书当作苦事。其二,当时不懂,以后就懂了。其三,从背得的书中可以悟得做人的道理。
  其次是略讲。蒙学教师讲得很少,这也是现代教育者所批评的。其实略讲有略讲的道理。孔子说:“不愤不启,不悱不发。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学记》里说:“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小者则小鸣,叩之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就是说要给学生思考领悟的时间。要等到学生有了学习的主动性和迫切性的时候,再教给他们。如果学生的知识和阅历不够,教师过多的讲解,反会成为学生今后阅读的框框,限制了学生阅读的创造性。我们知道,对于一首诗、一篇文章,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同一个人在不同的时期也有不同的理解。鲁迅先生说:“年青时读向子期《思旧赋》,很怪他为什么只有寥寥几行,刚开头却又煞了尾。然而,现在我懂得了。既然如此,就不要试图让学生对文本的理解一步到位,这种做法是反科学的。略讲的科学性就恰恰在于给了学生自主阅读的空间和时间。
  借鉴蒙学教育的经验,是“法其所以为法,是学习其科学的方法,继承其具有先进性的文化,而不是照抄古代私塾教育的那一套。
  (作者单位:南京外国语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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