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5期

普利策奖得主与中国女作家在本刊对话

作者:佚名




  
  (叶广芩等四名中国女作家开始加入谈话)
  布鲁克斯:刚才在幻灯片里已经见到过几位女士了。
  马丽华:我原来也是搞纪实文学的,也是刚刚尝试着写完第一部小说,从纪实文学到虚构文学的转变,您是怎么考虑的?
  布鲁克斯:儿子出生,我就不再想全世界地跑了,我希望固定下来,和儿子在一起。打算写小说就是这样想的。第一部写的就是这本《奇迹之年》。《马奇》是我的第二部小说作品。
  叶广芩:我非常欣赏您写的这种人在极端困境下所表现的人性的东西。您怎么想到写这个题材的?
  布鲁克斯:当时我在中东做记者,在战火纷飞的环境中待久了就想休息一下,于是去了英国,想看一看绿色,我开车到了伦敦北部的乡间,路过的一个地方发现一个路标,上面写着“瘟疫村”,我非常惊讶,从来没有一个旅游景点用“瘟疫”二字吸引游客,出于好奇便走进去看,了解到三百多年前这个村庄发生过大瘟疫,发生瘟疫后村里将村庄封闭起来,以防止瘟疫扩散,很多健康的人也被封闭起来。我非常震撼,便构思了这部作品。
  毕淑敏:刚才我看了您的书的后记,很感动。鼠疫是一种非常危险的疾病,在我们国家,鼠疫在疫病中排第一位。疾病的灾难面前,人性表现得更复杂。
  贺绍俊:毕淑敏也是一位关注疾病与人类的作家,她的许多作品都写到了疾病与人的关系。两位作家一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
  布鲁克斯:这方面您比我更专业,因为您是一位医生。
  贺绍俊:她有一部作品专门讲女性乳腺癌的,反映这一疾病对女性心理的影响。
  布鲁克斯:这个题材非常值得写,这一疾病虽然能够治愈,但对心理的创伤是难以治愈的。
  叶广芩:对女性的关怀还要靠女作家来完成。
  徐坤:我还没来得及看这部书,《奇迹之年》是写1666年英国发生的大瘟疫,为什么叫“奇迹之年”呢?
  贺绍俊:徐坤自己是女性作家,写女性,也研究女性写作。她也写了一个关于非典的作品,《爱你两周半》,你们应该很有交流的共同点。
  布鲁克斯:简单说是引用了英国文学家约翰·德莱顿的诗,是他把1666年称为奇迹之年的,这一年,发生过大瘟疫、荷兰人进攻伦敦、王政复辟、伦敦大火等大事,奇事倍出之年吧。但我认为,书中女主人公勇敢的行为才是一个奇迹,村庄的人将自己封闭起来的人道精神高度,更是奇迹。
  徐坤(对马尔凯塔):您写小说和写剧本有何不同的感觉?喜欢哪个?
  马尔凯塔:小说是一个人工作,电影则是集体工作。写剧本时可以进入角色,这也是一种享受。从这个角度讲,我更喜欢写剧本。
  叶广芩:我想知道作为小说作家和剧作家,哪个收入更高些呢?
  马尔凯塔:因人而异,我的情况恐怕不具代表性。对我来说小说带给我的收入更多些,我的小说有大量版税;至于电影,澳洲的电影和美国电影不太一样,美国电影剧本可以得到上百万美元收入,在澳大利亚则很少,对我来讲,电影远远不如小说收入高。
  贺绍俊:您二位只写长篇,还是也写中短篇?澳大利亚有没有专门发短篇小说的刊物?
  马尔凯塔:我也写短篇,很少。
  安德森:澳大利亚有三四个这样的刊物,暑期一些报纸的周末版和杂志会登些短篇小说,总的来讲,短篇一般是以集子的形式出版。一般的文学杂志把篇幅主要用于书评和对社会问题的探讨。
  毕淑敏:澳大利亚男作家多还是女作家多?
  马尔凯塔:差不多吧。
  毕淑敏:但是中国的男作家好像比例较多。88%!只是女作家可能比较活跃,显得多。
  布鲁克斯:为什么会是这样?
  贺绍俊:作协的会员数字不能说明问题,女性写作其实很多,男性由于种种原因,更容易得到会员资格。
  
  (媒体记者开始加入谈话)
  记者:您的新闻工作经历对您文学创作有什么帮助吗?
  布鲁克斯:给了我很多好的视角,记者生涯让我有了丰富的经历,也接触了很多人,记者经历是我丰富的图书馆。
  记者:我看到您在创作《奇迹之年》前做了大量调查,我想问您为什么没有将它写成纪实文学?
  布鲁克斯:因为那个时代瘟疫村的村民都不识字,没有多少历史资料留存下来,无法写纪实作品。
  记者:女性创作与写女性,这两个概念各位有过界定和思考吗?
  毕淑敏:拯救乳房恐怕是专为女性写的,这是女性独有的病,对女性也很重要,男作家可能也不太方便写吧,毕竟女性疾病对女人造成的心理影响,男作家体会得不如女作家深刻。
  布鲁克斯:上个世纪,女性写作遇到很多困难,女性不得不用男性名字写作。澳大利亚也有这样两位作家,英国也有,乔治·艾略特就是女人用男人名字。过去文化是男人主宰的,女性被排除于文化之外,这种情况现在得到了改变。没有人在乎作家的性别了。
  记者:如果您在瘟疫村,您会怎么办?
  布鲁克斯:我想我得视我儿子而定。如果儿子活着,我会全力保护他,哪怕我的决定是错误的。如果儿子死了,我会做出牺牲,为了集体。
  记者:人在灾难中总会有很多独特的体会,您为什么把灾难题材作为文学创作的题材?
  布鲁克斯:我写小说时还没有非典,但有艾滋病。西方艾滋病的出现,使人们的关系变得互相猜忌,互相害怕。这让我想到17世纪人们面对灾难的不同举动,这是我写灾难题材的动因之一。
  记者:在中国,作家有时会去一些地方体验生活、进修、学习,或是挂职锻炼,请问,澳大利亚的作家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马尔凯塔:对我来讲,我通过我的学生得到新鲜知识。明年我可能要离开学校,去旅行。
  布鲁克斯:对于我来讲,我有一年多的时间在哈佛做研究,接触不同行业的人。
  记者:在中国,有一部分作家学历比较低,但他们写出了优秀的作品。不知道澳大利亚作家的知识结构如何?
  布鲁克斯:其实这在西方也是如此,作家是各种行业的人都可以做的,只要通过自己的努力,都可以走上文学之路。
  记者:您认为是什么使您的《马奇》获得普利策文学奖?
  布鲁克斯:可能是因为符合了评委的审美倾向吧。我本人独特的经历对我的写作和获奖可能也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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