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统大漠天赐“天可汗”




  随着乃蛮部的灭亡,整个漠北草原再也没有一直抵抗力量可以与铁木真抗衡。铁木真成为惟一强大的力量,他此时统辖的地域东起兴安岭,西至阿尔泰山,南达阴山界壕,北抵林木中百姓居住的边缘地区,他实际上已经成为漠北草原的主人。古语说:“非有位尊,无以称成功;非有官爵,无以酬有功。”为了使他的地位正统化并宣布这个新生的强大联盟的诞生,铁木真于公元1206年在斡难河河源召开了漠北草原空前的大忽邻勒台。

  客观讲,铁木真此时的统一程度,无论是地域面积还是全部实力都是远远超过了他的先人。他也真正实现了勃儿只斤氏的再次复兴,甚至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复兴,在这之后铁木真家族所表现出的控制能量更是他先人们所不敢想象的。

  公元1206年春的这天早上,铁木真的大帐前竖起了九脚白旗,对草原人民来说,这是一个充满了象征意义的举动。白色,也许是受摩尼教的影响,被认为是游牧民族最吉祥的颜色;而数字九为本土固有传统,自古以来便与好运和其他魔力联系起来。圣旗的飘扬表明并大肆宣扬了铁木真的时运或神授的超凡魅力,即根据草原的政治观点所给予他的对“毛毡帐篷下的人”实施统治权的权力。

  而“成吉思汗”的得名也完全与圣旗飘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萨满教的首领帖卜·腾格里受命下,铁木真正式以“成吉思汗”的名号一统草原各部落。他对铁木真说:“如今,被称为古儿汗的这个地域上的君主,已被你一手征服,你已取得了他们的领地,你可以像他们那样,采用一个同样意义的尊号:成吉思。”之后,他加重语气,继续说道:“神降旨曰:‘你的名字必须如此’。”

  “成吉思汗”,通常解释为“海洋般的统治者”,也就是说,享有普遍的统治权力。同时铁木真确定了其所统治的国名为“也客——忙豁勒——兀鲁思”,意为“大蒙古帝国”,从而使“蒙古”开始有一个部落的名称扩展成为一个民族的名称。从这些表述中能传递给我们的另一个重要信息是萨满教成为铁木真统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这种政教相承的统治思路也开始在游牧民族的统治中显现出强大的威力。

  铁木真在即位的仪式上,对种族各异的追随者(后统称为蒙古人)发表了讲话,在讲话中铁木真表达了对他们的帮助与忠诚的感谢。这样的场面似乎我们今天可以在各种影视及歌曲的颁奖礼上寻找到影子,然而这些明星可能不会想到早于他们几百年的成吉思汗早已把这些感言说得精彩绝伦了。

  在欣赏了这种凝聚力极强的演说后,追随者们也从内心表达了对这位草原英雄的尊敬和忠心。更主要的是这些大小势力的首领从此可以不再付出血与火的代价来进行“骨肉相残”并且在得到地位被承认的同时也得到了相当丰厚的奖赏。整个大会呈现出草原上的空前团结与和谐。

  从《蒙古秘史》史料中保存的根据忽邻勒台决议而产生的任命高级军事职务的冗长的名单来看,所有被征服的部落和氏族的代表都参加了这次忽邻勒台。并在“加冕”仪式结束后,都接受了成吉思汗分封。他每封一人,都要充分赞扬和肯定一番受封人的功绩和贡献。各位功臣都被一种上进心和荣誉感激励着。

  1206年“成吉思汗”称谓诞生的那一刻,对世界其他几个地方的一些领袖来说意味着一个可怕的开始。这其中包括远在欧洲大陆想统治世界的精神领袖罗马教皇,中亚及东南亚的苏丹、国王们,宋太祖赵匡胤的子孙们……这些显赫自大的领袖们若知道此时这个“天赐”的成吉思汗就是日后用铁蹄和战刀发动黑色风暴的缔造者的话,那么我相信,蒙古草原上此时就会出现大批操着各种语言的联军,他们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毁灭这个新生的帝国”。

  种种的假设和联系都只是空间横向的对比,对于纵向的时间来说都是不成立的,历史在这一刻选择了成吉思汗,地球上的13世纪注定是属于成吉思汗的世纪。当1206年他在斡难河畔振臂高呼的时候,他在心底里也许早就预料到自己是13世纪的统治者,因为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更相信这神奇的草原力量。

  他双目炯炯,脸上刻满坚毅的皱纹,那是大漠风沙送给他最好的礼物——它们就是用这种显而易见的方式让成吉思汗在某种程度上更接近于一种凶猛的动物。他无疑是翱翔在广袤草原上空的一只志存高远的苍鹰,即使不能呼风唤雨扭转乾坤,也有能力在红日初升的霞光中梳理自己凌乱的羽毛。

  就这样,13世纪最伟大的名字——成吉思汗在斡难河上游诞生了。从此,在欧亚大陆掀起了一股黑色风暴,这股黑色风暴席卷之威力几乎是空前绝后的,其可怕程度在欧洲人眼中似乎更甚于今天的原子弹和龙卷风。成吉思汗似乎切断了欧洲的历史,搅乱了教皇的精神统治,让世界的格局重新划分。面对成吉思汗的强大,欧洲人感慨良多,以至几百年后的今天仍不能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