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孓先生最精彩的一段谠论,是发明了法西斯比共产党好,其言曰:
“法西斯似较共产党犹略胜一着,常闻共产党国家的人民,自始迄今都有成千成万大量大批的逃亡国外之事。因为希特勒之流,虽对外侵略,对内并不如斯大林之混蛋,而压迫奴役其同胞,致俄国人民数以十万百万计,像秋天的蚊蝇,成群成队的死于奴工营、劳动营。希墨等人除对其国内之共产党及少数敌人外,并无大量惨杀其人民之事,此于二次大战初期,东线胜负未决,俄人与红军,动辄数十万整批成队投降投奔德国与英美等国。而德人、德军,则战至支持至最后真正战败,始举国投降之事实,足以证明希特勒似较斯大林为较受其人民拥戴。”
这段话共有三个论点,一是:共产党有逃亡,法西斯无逃亡。二是:共产党大量屠杀,法西斯很少屠杀。三是:共产党在胜负未定时就有投降的,法西斯一直等到胜负已定才投降。嗟夫,真是瞎子打卦,一签在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云天雾地起来,好象小民都是盲聋学堂的低能学生,既看不见,又听不见,只要他阁下在台上一伸脖子,大家就点头啦。现在我们得拍拍前心,法西斯治下真的没有逃亡外国之事乎?市面上到处有卖雷马克先生写的《逃亡曲》,那是逃亡到巴黎的德国人活生生纪录,连权威教习都得在垃圾箱里拣面包屑吃。而爱因斯坦先生就是逃亡的一员,我们真得感激他的逃亡,他如果没有逃亡,美国也发明不了原子弹。这段毁灭千万人的史实,孑孓先生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竟敢一笔勾消?实在佩服万状。至于屠杀,孑孓先生大概跟里宾特罗甫先生拜了把兄弟,不然为啥扭扭捏捏替希特勒先生发起言啦:“除了对其国内之共产党及少数敌人,并无大量惨杀其人民之事。”孑孓先生说这话时,不知道听见九泉下千万冤魂抗议没有?如果希特勒先生屠杀的只是少数敌人,斯大林先生屠杀的更何尝不是少数敌人?这不仅是良心问题,也是常识问题矣。至于说俄军在胜负未定时就大批投降,就更教人喘气。俄国在中国东北时为啥没有投降的乎?夫任何投降,都是在一个战役胜负决定时发生的。德军不能例外,盟国打倒柏林后,不过是残余下来的才投降而已。而在盟军登陆意大利和法国后,德军也是纷纷投降的也。甚至在更早,隆美尔先生留在利比亚埃及的沙漠兵团,更是一古脑儿投了降。是孑孓先生根本不知道乎;抑虽知道而仍打马虎眼乎?如果根本不知道,是愚蠢如猪,对不知道的事竟敢摇头摆尾的大谈特谈;如果打马虎眼,则是“无形间站在那龟儿子的一面,与不觉间符合那王八蛋的利益”矣。
法西斯是不是比共产党好,柏杨先生没有意见,只是心里忍不住这股痒,即令里宾特罗甫先生阴魂不散,想借把兄弟之口,宣传法西斯好,但这种宣传方法,也会使他阁下在地狱里跺脚。孑孓先生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出不能拿到台面上的三点来比较,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自己喊哎哟喊得震天响,怎能希望别人相信他不痛乎哉?
非常抱歉的是,我们引用了“无形间站在那龟儿子的一面,不觉间符合王八蛋的利益”。──严格的说,孑孓先生辛苦耕耘的结果,虽然站是站在“龟儿子的一面”啦,但恐怕不能“符合王八蛋的利益”。这不是无此心也,而是无此力也。不过这几句话却把一个泼妇的嘴脸全部露出来啦。你看她披头散发,脱掉裤子,唾沫四溅,扯着喉咙,在那里跳高大骂,好不气壮山河;这两句话如果出自柏杨先生之口,不足为奇,而出自堂堂皇皇的青年党机关报之口,就不免教人大牙摇动矣。孑孓先生不是声明以后还要继续刊载“各同志驳斥之文”乎?于此我顺便奉劝他阁下转告“各同志”一声,披挂上阵时,千万不要认为脱裤子,高嗓门,骂得丑,就能取胜,那如果能取胜的话,猪八戒先生早也去办机关报啦。
孑孓先生大概实在是怒令智昏,脑浆如沸,所以啥撒泼的话都出了口,且看下面一段。孑孓先生曰:
“假如青年党果真是法西斯,而又照法西斯的标准的话,那不要其异己者龟儿子王八蛋的狗命才怪。青年党不民主,还能休休有容,允许你写文章攻击她吗?”
孑孓先生好象跟王八蛋龟儿子是一家人,所以动不动就想起王八蛋龟儿子。《中庸》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我们可套之曰:“王八蛋龟儿子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王八蛋龟儿子也。”一个党的机关报上,竟然满坑满谷都是这种话,曾琦先生地下有知,恐怕真要泪洒黄泉。柏杨先生又要建议矣,建议在香港的左舜生、李璜诸位先生,最好寄两块肥皂来,以便清洁孑孓先生的舌头,如何?
孑孓先生自己擂大鼓曰:“青年党休休有容。”呜呼,休休有容还露出这种嘴脸,还“机关枪四放”,还总是拜托警备司令部。如果不休休有容,不知道还要上演啥惊险恐怖节目哩。孑孓先生说,正因为休休有容,才允许别人攻击她,否则的话,就不允许别人攻击她。这话我听了连屁股都烧得可以擦着火柴,实在弄不懂青年党有啥办法?和有啥力量不允许别人攻击?往脸上贴金不能这样贴也!这种孑孓气质的朋友,还没有当权,其“休休有容”已经如此叫座,一旦当了权,孑孓先生者流上了台,其“休休有容”发作了起来,小民还有活的乎?想到这里,不禁念声无量佛,无量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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