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去除”,就是指彻底去除所有“病”。这里的“病”,指的是“心病”。关键是在“心病”袭来的一瞬间将其去除干净。
在本书的其余地方,谈到了和种各样的“病”。“病”的一般含义就是指心之滞留一处。佛学中称为“执”,这是它最反对的东西。如果心执著一处,滞留不去,应该看到的,你也看不到了,你会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失败。
“全部去除”,这个说法表示的意思就是要在病念袭来的一刹那间将之全部去除。它强调的是:一个人应该去除各种迷念,不要失去对“惟一者”的感知。
“惟一者”指的是空;空是一个隐语,不能用公开的方式传授。它指的是敌人的心。心无形无质,所以称为“空”。看见“空,惟一者”,就是指看到敌人的心。
佛教的要旨,就是要意识到心之为空。尽管很多人都会说这样的话,但真正能认识到这一点的人,却少之又少。
至于说到“见心”,是指对手的心可以通过他握剑的手表现出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对手还没有移动之前对他发起攻击。
“彻底却除”的目的是为了看到将发未发的瞬间。关键在于要立刻摈弃一切“病”,不要错过“空”。
对手的心就在他的手上,它会通过手的动作表现出来。乘它们还处于静止之时攻击它们,这就叫“击空”。空不会移动,它没有形状,不会运动。“击空”就是要在其移动之前迅速出击。
空是佛家之要眼。虚空、实空是不同的:虚空是指无物留存,实空才是真正的空,是心之“空”。虽然说,尽管心无形无状,这有点像空的“空间”,但心却是身体的主宰,所以,一切举动都是心之行为。
心之动、心之劳,都是心之所为。心无所动,就是“空”;空有所动,就是心。空转为“行”,化为“心”,劳于手足。你要在对手行动之前,就迅速攻击他握剑的手,这就是说你应该“击空”。
虽然我们说“见心”,但心是不能为眼睛所见的。心不可见,所以称为“空”,心无所动也称为“空”。虽然心可以通过握剑之手表现出来,但却不能为眼睛所见。关键就是,在心已经形诸于手、但还没有有所动时就进行攻击。
如果因为心不可见,你就把心—空想作是无;但是,一旦心—空有所动,它就能无所不为。那时,手抓、脚踏,直至所有的奇迹,都是此空、此心的行动产物。
我们很难通过阅读书籍来理解这种“心”,它是一种“道”,仅仅靠聆听别人的教诲是很难领悟的。写书、传道的人,都是根据以往的宗教作品、文献来写、来说的,而真正能体认自心的人,是非常少的。
即然人类一切行迹,一切奇迹,都是心之所为,心也就在宇宙之中;我们称之为宇宙之心。宇宙之心一旦运动,就会电闪雷鸣,风疾雨骤,它难造出千奇百怪的云朵,还会带来仲夏的冰雹,给人类平添灾害。
从宇宙来看,空是宇宙之主宰。舞蹈时,它是舞蹈之主宰;表演时,它又是戏剧之主宰;射击时,它是弓箭之主宰;驰骋时,它是马之主宰。如果主宰发生了丝毫偏差,那么,一个人就既不能骑马,也不能射箭或打枪。
当心在体内找到合适的位置,待在它该在的地方,一个人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心应手,轻而易举。重要的是发现此心,理解此心。
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能体认自心,有效地役使自心,但真正说来,只有很少很少的人发现了此心。没有做到这一点的人,身上总会流露出未能真正悟道的迹象;任何有洞察力的人都会看见。当人们开悟的时候,他们做的每件事情,一切行动,都是直截了当的。如果他们没有合乎正道,就不能称为了悟之人。直心就称为本心,或都有是道心。而扭曲、污染的心,就被称为妄心、欲心。
能认识到本心、依本心行事的人,是十分让人羡慕的。我并不是从自己的理解说这些话。尽管我这么说,我自己还很难做到有直率之心,并且依直心行事;我这么写的原因是因为它就是道。
即便如此,在兵法中,如果没有率直之心,你的身体、手足不能据此而动,技术就无法臻于化境。尽管我们日常的行为并不都是依道而行,但在兵法之中,悟道是必不可少的。
即使你的行为不偏离此心,在某一门技术上你也让行为为符合本心,但如果你要把它用到别外,就不能管用了。一个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才是真正的行家。只掌握一门技艺的人,只能称为专家,但不能称作“精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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