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3年第10期
南飞的燕子
作者：刘家宝
在应试教育一统天下的当初，燕子给我带来了教学的春天，给我带来了收获的希望。
然而，优秀的燕子却由于我的缘故没有参加毕业考试，没能继续她的学业，而是带着刻骨铭心的伤痛加入了打工者的队伍，飞向了她并不想去的南方。
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刚开始，我就察觉到燕子的神情恍惚。我上语文课时，她老是痴呆呆地盯着我出神，回答问题时，思维也远没有以前那样敏捷。我知道，燕子的思想出了问题。就在我刚准备着手解开她思想上的疙瘩时，燕子却主动走进了我的单身宿舍，将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上，然后轻灵地转身离去。
那封信我不看则已，看后便怒不可遏——那是一封“情书”。
这个燕子，在这节骨眼上竟然分了心！
第二天上课，我一脸寒霜地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我先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全班同学，然后声音低沉地说道：“燕子，把你的这篇‘习作’拿回去。你要清楚，现在是毕业前的关键时期，你有资格考虑其他事吗？”在全班同学不解的目光中，燕子低着头将那封信攥在了手心。我发现，燕子的眼里噙满泪水。
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给燕子当头一棒，让她清醒过来，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证明我的做法是彻底错误的。那节课之后，燕子不见了。刚开始，我并没有害怕，心想让她冷静一下就会好的。可是一连好几天，燕子都没有露面，我才意识到问题严重。
那天，我走出燕子的家门，脑中一片空白。多情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我没有撑开手中的伞，任雨水淋湿了我的头发，淋湿了我的衣裳，也淋湿了我忧伤的心。燕子父母的话仍在我的耳际回响：“燕子到南方打工去了。这孩子，也不知为什么，说她再也不想上学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去找她吗？即使找到她，我又能对她说什么呢？我不停地责问着自己。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我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但我时时都在责备着自己的简单与粗暴，责备着自己的无知。燕子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给她这么大的伤害？对于处在青春期的燕子来说，出现这种事是正常的。如果当初我的方法能够巧妙一些，事情的结局绝对可以不是那样的。
此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燕子，只是听说她一直在南方闯荡，不愿回到家乡，不愿见到家乡的人。
燕子，你在南方还好吗？
（作者地址：安徽省霍邱县龙潭中学邮编：2374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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