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4期
别忘了给自己一把糖果
作者:王艳秋
现在想来,那时候之所以能坚持不懈地学习,是因为前方始终挂着一把精美灿烂的糖果,在远方无时无刻不刺激着我的欲望,催促我前行。一旦这把糖果到手了,我反而变得无所适从,丧失了努力的方向。这时候需要给自己找寻一把新的糖果,确立新的目标,催促自己努力。可惜,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像所有的普通人一样,顺顺利利地毕业,上班,结婚,养孩子。生活得好像很充实幸福。但是偶尔走在人流涌动的街上,从反照的玻璃窗里,看到那个目光缺乏神采、衣着随便、拖着儿子急匆匆赶路的妇人,不禁害怕地问自己:那是我吗?那是多年前那个不屈不挠地从黄土地上冲杀出来的女孩吗?我的心态和形象让自己害怕。我还有自己的路吗?漫漫人生路,我该如何走下去?放眼看,自己当年的那些女同学,今天也都为人母,多数面色灰暗,拖儿携女,奔波于菜市场和繁忙的工作之间,他们想到过自己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吗?有太多的这个年龄的女人,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丈夫和孩子的身上,心甘情愿地让自己成为“保姆”。难怪孩子稍微不成材就有那么多女人对天长叹。是呀,不懂事的孩子们,那是妈妈一生的希望!难怪社会上出现那样的男人,在幽暗的歌厅里拥着其他的女人开怀大笑。那是谁的丈夫和希望呀?女人啊,在这样的时候,你应该问问自己,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么?是不是忘记了培养自己?曾几何时,你也是老师和父母眼里骄傲的小天鹅。多年后的今天,你怎么了?是你面前缺少了那把催你奋进的糖果吗?那么,就让我们自己寻找这把糖果吧。
最让我心灵受震撼的还是那一次,我在街上偶然遇到了从前的同事———一位退休几年的老人。让我触目惊心的是,满布的皱纹深深浅浅横一道竖一道地交错在她脸上。她的反应和言谈更加让我震惊:反应迟钝,目光呆滞,一副颓废衰老的模样,好像离患老年痴呆症不远了,一副很无奈地等待老去的样子。我还清楚地记得,几年前,她那么神采飞扬地站在讲台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她曾经是我们多么喜欢的好同事、学生眼里的好老师呀。只这几年的时间,她怎么能让自己变得如此颓废?我伤心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难道这也将是多年以后的自己吗?我打了个冷战。既然青春已逝,容颜已老,时光无法倒流,为什么不让自己的智慧在布满皱纹的脸上闪光呢?虽然无法阻止脸上长满皱纹,可别让自己的心灵也长满皱纹呀。我要让自己现在就开始行动。
我终于又重新站在书架前,翻拣起落满尘埃的书本,让自己耐心地努力地读下去。我发觉自己的那份久违的、鲜活的、灵动的细胞又被激活了。书里有我的“老朋友,新朋友”。我欣喜地看到,无论是“老朋友”还是“新朋友”,在今天的我眼里,对他们都有一分全新的更加深刻的认识。虽然这些年我们分离了,但是,人生经历也让我对他们有能力做更加深刻的理解。现在的我虽然没有很充裕的时间,繁忙的工作和琐碎的家务拖累着我的身心,但我每天还是尽力抽出一些时间来读书,给自己充电。此情此景,让我无奈地记起少年时背下的鲁迅的那句名言:“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肯挤,还是有的。”我想说,谁要是说自己没有时间读书,那只是一个懒惰的理由或借口。你完全可以把自己闲谈时下流行什么时装的那点时间拿出来,拾一点智者的牙慧,让自己的心灵更丰富一些。你也可以在人们都睡下的时候,留下一点读书的时间给自己。跟我一样的繁忙的女人们,拿出一点时间,翻看一下你少年时抒写壮志凌云的笔记,把那份少年情怀找出来,刺激一下自己尘封已久的心灵。我多么希望,从此后,深夜的繁星下,多几个跟我一起读书的身影。你,能试试吗?即使你只是坐在那里好好地想一想自己的未来,那也是对我们这样一群未来老太婆的莫大的鼓励和促进。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收获。一个偶然的机会,我的一篇文章发表在一本著名的杂志上。一位可敬的编辑给我写下了这样的几句话:“你的文笔很好,如果能多充实些对生活的真实感受,你的文章会更加精彩。欢迎你再次来稿。”我深深地感谢这位不知名的编辑,是他,又为我找到了一把崭新的糖果。我欣喜若狂地把那次的所有稿费都用来请客了,请我的同事和朋友们。我想把自己由衷的喜悦传递给我身边的每一个女人,同时也告诉她们,只要坚持努力,不轻言放弃,看重自己,塑造自己,你也可以让自己的人生重新精彩起来。
编辑的话无疑已经成为我生命里最新的一把糖果,为了那个遥远的灿烂的梦想,我渴望成功,但成功与否对我并不十分重要,我会一如既往地努力,为了让我的心灵别长满皱纹,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快乐的智慧的老人而努力。一如少年时那个从最贫瘠的土地上崛起的小女孩。十年,二十年……没有关系,只要我随时随地渴望着远方的那把精美的糖果,我就会有目标,我就不会失去前进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