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4年第9期
心因细腻而伟大
作者：鼹 鼠
西伯利亚在人心目中是寒冷而遥远的，是俄罗斯流放犯人的地方。但，俄罗斯著名思想家赫尔岑在回忆录中谈到这个地方的风俗，却满怀深情地说：“西伯利亚的一些地方，出于对流放者的关怀，形成了这样的习俗：他们夜间在阳台上放些面包、牛奶或清凉饮料“克瓦斯”，如果有流放者夜间逃走路过这里，饥寒交迫，又不敢敲门进屋，就可以随手取食，以渡难关。”多么伟大的细心!这个温暖的小故事，让我想起了俄国十二月党人起义失败后，大部分被流放到西伯利亚，十二月党人大都是贵族出身，他们的父母、爱人、情人，在他们落难时没有抛弃他们，纷纷向沙皇提出要求，要陪伴自己的心上人一同去西伯利亚流放，这是怎样一种情怀？
读张宇光的《拉萨的月亮》，才知道拉萨每年过年都有一项内容，那就是到街头布施穷人。穷人成排地站着，众多布施者拿着零钱一路分过去。书中“我”钱分得差不多了，就专挑看着顺眼的求乞者分，而那些看着不喜欢的人，就被跳过去了。这时藏族大学生达娃把“我”拉到一边，告诫“我”不能这样有所遗漏，这样做会使那些落空的求乞者受到伤害。达娃认真地看着“我”，直到她确信“我”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而又没有受到伤害，才放心地继续布施去了。
一个暴风雨过后的早晨，一个老者在海边散步，他发现很多被暴风雨卷上岸来的小鱼困在浅滩里，尽管近在咫尺，却回不了大海，过不了多久这些小鱼就会干死了。这时候，他看见一个小孩子正把小鱼扔进海里，他忍不住说：“这里有千万条小鱼，你是救不过来的。”小孩说：“我知道。”“那为什么还去救？有谁在乎呢？”小孩捡起一条小鱼说：“这条在乎。”又捡起一条说：“这一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小孩不停地捡着……
在我们的文学作品里已经很少能读到这么好的文字，因为我们的生活越来越粗糙，我们的心灵当然也只会越来越粗糙，越来越自私和冷漠。
西伯利亚人民和拉萨人民都是这样伟大和善良。细腻本身体现了伟大的爱心与善良，体现了内在的良知和尊严。一个人关心别人、别的生命的处境和尊严，必是出自于自己内在的尊严体验。小孩对生命的珍爱和敬畏，也是一种尊严。
（荐自《中外期刊文萃》2004年第9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