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0期
个人所承载的含义
作者:刘 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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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晨曦,一条小河,一道木桥,一支苏联红军部队千里奔袭,追击德寇来到这里。两个红军指挥员骑着战马立在桥头,共同展开一张巨大的军事地图,一寸一寸地用心查看。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河对岸的森林里,走出来一个扛着长柄斧头的樵夫,越来越近了,一直走到桥头的另一端,停下来。
指挥员问他:“你是谁,这里是哪儿?”
樵夫反问:“你们是谁?来这儿做什么?”
“我们是苏联红军,大校凯苏里、上校斯捷潘,我们在追击敌人。”
樵夫答道:“哦,我是波兰公民涅里克,”他半转身,手向后一挥,“先生们,请进入波兰。”
一个情景出现了:漫山遍野的苏联红军全体立正,向樵夫敬礼。
一个灾难深重的国家,不到二百年中三次被列强瓜分,又三次复国;一个灾难深重的民族,二战期间几乎被法西斯灭绝种族,眼前这个衣衫破旧困苦不堪的人无疑是战争铁蹄下九死一生的幸存者。可是,他心无余悸,镇定依然。在上万荷枪实弹的红军战士面前,这个普通的老百姓无疑是微不足道的。微不足道的人张开宽阔的臂膀说:先生们,请进入波兰!一个砍柴的农民,他竟敢毫不脸红地把自己作为一个国家的代表吗?他竟敢毫不脸红地把自己作为一个民族的象征吗?你看,你听,他的手势多么从容!他的口气骄傲到何种程度!他挥手说这句话的时候,波兰已经再次被法西斯德国吞并,版图意义上的波兰并不存在。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听得有些年头了,很多时候很多场合听了就会下意识地鼓掌,而且每每出于某种目的——为了向旁边的人证明什么吧?拍得生疼,拍得麻木……作为本民族的一分子,我常常心虚地质问,自己除了拍巴掌我还肯做些什么?
为此更加由衷地感激这个小故事,它让我明白了我心深处还残留着些许真挚的情感,还没完全丧失受感动的本能。
更深一层意义的感动,是那些向波兰敬礼的红军官兵,正像一个高尚的人永远懂得感恩一样,一个伟大的民族他们懂得尊重。
(曹西国摘自《合肥晚报》2006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