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7期


“不务正业”的漫画顽童

作者:四 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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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漫迷们来说,如果不知道萧言中与朱德庸,你肯定会被视为异类;如果不能一口气说出“台湾四大漫画才子”的姓名,恐怕也会被人耻笑。
  盛夏的北京,朱德庸前脚刚走,萧言中后脚便跟过来。由于拥趸太多,当萧言中为众多粉丝签完名,匆忙赶到采访地点时,依然迟到了十五分钟。
  就为这短短十五分钟,远远的,他便深深鞠躬,连连道歉。接着,他习惯性拢了拢披肩长发,小胡子随着笑容恣意灵动。天真而单纯、调皮而飞扬。显然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大顽童。
  
  一半是天使,一半是恶魔
  
  一手握魔杖,一手拿奶瓶;一边是蝙蝠的爪子,一边是天使的翅膀。这便是萧言中的自画像。对此,他嘿嘿一乐:“恶魔恶搞,天使纯真,我便是恶魔与天使的结合。”
  上世纪60年代,萧言中出生在台湾南投县一个小乡村里。在三毛的传奇、白先勇的古典、琼瑶的浪漫、古龙、金庸的侠气豪肠里,萧言中懵懂成长。二、三岁时,他便在墙壁上涂鸦,以至于烦不胜烦的母亲在墙上粘满白纸,任他随画随换。
  尽管爱画画,成绩却一塌糊涂。所幸,哥哥妹妹都是优等生,父母能够得到暂时平衡。于是他便沦为一个被“放弃”的孩子,在童年的草场恣意放浪。
  纯真年代自由自在,背后却是不公平待遇。比如母亲做菜时,他必须乖乖候在一旁打下手、当跑腿;比如父母心情不好,他一定是被罚跪的那一个;比如买玩具,总没有他那一份。当小心翼翼伸出手,母亲便重重呵斥:“成绩那么差,还好意思要玩具!”
  按常理说,歧视中的孩子总会产生不健康心理。然而,萧言中却丝毫没有。“我皮糙肉厚,对很多东西愚钝,常被人说‘傻’。”
  一次叔叔带兄妹仨上街买礼物。面对琳琅满目的物品,哥哥挑了一辆遥控小汽车,妹妹抱住一个芭比娃娃。而他左顾右盼了许久,最终只拿了一个泡泡糖,就冲糖纸上那个可爱的卡通图案。
  台湾有句老话,“天公疼憨人”。或许,他真是被上天眷顾的那种。因与生俱来的纯粹,令人间荼毒无法逼身。所以,他自始至终快乐着,一片天真烂漫。
  那时,他常常偷菜刀溜到山上砍毛竹做风筝;成绩不好,他便在课堂上靠漫画赢得自信。他把女老师烫发画成鸟巢,上面停只喜鹊;把同学的皮肤画成绿色,狡辩为“外星人”;他用钓鱼线把漫画悄悄散布课堂,欣赏同学们笑得发抖的模样。
  当然,他也经常被老师拧耳朵。“被捉到的后果有两种:一种老师看到漫画哈哈大笑,并慎重收藏;还有一种就是被撕得粉碎,被罚站到墙脚。”
  因手工与漫画超群,年纪小小的他经常接到各种“订单”。“给这位做风筝,代价是帮我写语文作业;给那位画张画,代价是帮着写数学作业。于是,成绩越来越差。”
  所幸被“放弃”,他在成人瞳孔的盲点泼剌剌地成长、天马行空、恣意妄为。年仅七岁,他便立志当漫画家,原因是“逗人发笑有成就感”。
  
  不务正业的“濒危动物”
  
  因热爱画画,他读了美术。数年美术生涯波澜不惊,毕业便意味失业。那时,他常抱着作品辗转各家报社。“一进编辑部,我就问,‘你们需不需要更好的作品?’,那些人不高兴地问,‘你对我的作品有意见?’”。哦,原来恰好撞在枪眼上。
  那是艺术备受轻慢的岁月。很长时间里,他靠半条吐司过一周,半夜偷偷捡垃圾,甚至沦落为“猎赛人”,收集一切比赛信息。条件是不要奖状、奖杯,只要奖金。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好运终于不期而至。1984年,在台湾《中国时报》举办的漫画比赛中,萧言中一举摘取头魁。当报社向他约开专栏时,他竟好半天缓过神,连连答:“好,当然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