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我的老公
作者：席 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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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就止不住掉眼泪。我已经好久没听见老公叫我“宝贝儿”了。以前他一直叫的。忘记从什么时候他就改叫“老婆”了。绝对不是一结婚就改口的！好像就是和他们住了一段时间以后。
哭够了，我抬起头，用手摸摸老公的脸，一遍又一遍，眼泪又开始往外流。
老公说：“你想把我这张老脸挤成什么形状啊？明天还让我见人吗？”
我抱了老公一会儿。对老公说：“我们好好说话吧！说心里话！行吗？”
“行啊！我什么时候不好好说话了！”老公有了点以前的模样。
“你喜欢盈盈是吗？”我问。眼睛盯着他的眼。生怕他说谎。
“说不喜欢是假的。小姑娘真的挺好的！只是她老公挺差！”老公回避了我的眼睛说。
“你喜欢她哪里呢？”
“挺好玩的。反正不招人烦。没特别觉得哪里好。”老公若有所思地想着。
“那我就不好玩了？”
“哎呀，别比较啊！”老公有点怕的不回答。
“说实话老公！我心里其实知道。我想你告诉我！”我真的很诚恳地说。
“这个没法比较啊。我们在一起也挺好的。只是好像过了那个劲了。刚毕业那会儿你也那样。爱闹、爱叫、活蹦乱跳的。长得也美啊。那会儿我迷你迷得，神魂颠倒，要不能折腾这么多年还是娶了你？”看老公想起从前那个我时的那一丝微笑，让我有点苦笑。
“看来你只是喜欢年轻漂亮啊。”我有点酸地说。
“谁说不喜欢绝对是违心的！但是也不是看见年轻漂亮的就都喜欢。”
“那对盈盈呢？”
“就是觉得好玩，没别的！”
“真的？”
“真的！”
我想老公是不会骗我的。他也从来没骗过我。我们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骗过我。我非常相信他。
“我也不讨厌盈盈。只是你对她太好了我受不了！”我说。
“我对她没干什么呀？没给她买过东西，也没给她洗过脚。这就好得受不了了？”
“你买了！”
“买什么了？”
“买菜！买水果！”
“不至于吧？你这太小气啊！你没吃啊？主要我们和人家一起住着，你好意思总蹭别人的吗！”老公有点夸张的表情。
“那我从来没见他们花钱啊！”
“你不在的时候，都是盈盈买菜买水果。我回来一般人家都做好了。这不你来了吗，我得表现一下吧？总不能自己老婆来了还让人家掏钱买菜吧？”老公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买水果从来都先问盈盈吃哪个！”
“人家是外人啊！你不是自家人嘛！先问你，人家不是只好说和你一样？你要是觉得先问你才是重视你，下次我就先问你！”
“嗯。”说得我无语。
“知道错了吧？”老公说，“我对你多好？到现在，买了多少东西？连内衣都给你洗过呢，还说我对你不够好！”
“那可是若干年前的事情了啊，还好意思说。你就没觉得你对我越来越不好了吗？”
“天地良心啊！我对你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差当祖奶奶供起来了！你还觉得不好！”
“别瞎闹了！你意识到就好！总不承认你！”我说，“老公，你还是搬出去住吧！”
“还是不放心啊？”老公有点无奈，“我当然想自己住啊。你不是不知道我自己住是什么样。咱们得考虑实际问题不是？首先自己出去住，我们得自己租房子。每月至少多花1500。经济浪费。其次，我这几年在外边住你也知道，看我这体形瘦的。顿顿食堂、饭店我的胃都毁了。每次都是说我又瘦了又瘦了，这次怎么没说？说句不好听的，是人家盈盈给养的身体。”
“可是……”
“可是什么啊？不就是不放心？你说我到底怎么了她吧？你是不是就见不得我好点啊？整天闹！住在一起每天有免费保姆多好！你要是不放心就过来！我们一起住！让你天天看着我！买房子，你又嫌这嫌那。现在有不花钱的住着你也不放心。你就告诉我什么你放心吧！”
“那你就先住着吧！我买了明天晚上的票回去！”
“怎么没告诉我？”
“不是冷战了吗！我回去好好想想！这样总是不行！”
“早说不行啊！收拾收拾过来吧！”
一场我认为还算成功的谈话。至少我心里敞亮了不少。至少我的怨气都出去了。开始准备的想法，都抛到了脑后。认为我的婚姻，我的老公，无论如何，我还算是守住了。
回去，他们已经睡了。下午走的时候没让老公来送，也没再看见小老婆。回去的车上还有点后悔自己对她说了那些脏话。不知道今后老公、我怎么面对。最好是不要再面对她了。
现在才知道，如果一样东西你感觉到它开始要离开你，千万不要放手！一眨眼的工夫，所有的都变了！觉得老公可能是太寂寞了。自己这样离他那么远，就算为生活所迫，为以后的日子打算，是不是早晚也会把他丢了？没有了现在，以后都是空白！
就像我和老公每次吵架一样，我总是说：“我过不了现在！别和我说将来！”现在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否则我抓不住我自己的现在。但是反过来想想，总觉得特别不公平！为什么要我放弃？！知不知道一个结了婚没有生孩子的大龄女人的工作有多难找？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想在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司站住脚要付出多少努力？知不知道一个已婚女人一个人生活有多么不容易？知不知道一个大龄女人离开她的朋友圈很难再交到她信任的人？虽然不甘心，虽然不情愿，但是我还是决定离开这里。仅仅为了守住你！
谁让我断绝了所有可能有危险的交往，越来越在乎你了呢？谁让我心甘情愿所有的一切都愿意仅仅和你分享呢？没有了你，生活、工作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所以我愿意放弃我自己！哪怕我不再年轻、不再可爱、不再温柔、不再容易被骗……
但是我愿意放弃，为你！
可能女人最傻的就是放弃了自己追随一个男人！而我却这么做了！
我迅速向公司提出了辞职。同时也在南边的城市开始疯狂地投简历。20多天之后，终于有了一个我个人认为还可以的公司向我伸出了橄榄枝。我答应面试。于是打电话给老公说我要过去和他一起过，而且是马上！
老公不相信，但是我要了公寓地址邮寄东西，告诉他我周六一早就会到，希望他能去接我。
离开呆了这么多年的城市，我一点都没难过。觉得就像一次出差而已。
虽然我很不要脸地把这个城市当作我的家，它却从来没接纳过我。但是我对它很熟悉，比对我的老家还熟悉。在心里，这里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