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纪念我酒精燃烧的岁月
作者：岗仁波齐甜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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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今天做饭切胡萝卜的时候，把手切破了，看着这些胡萝卜和我自己哗哗流血的手指，一下想起了和胡萝卜有关系的一件喝酒的糗事。
我上学的时候一直属于那种特别不讨老师喜欢的学生，学习成绩也不好，尤其是喜欢嘲笑老师，这就更让老师讨厌我。但我这样的学生，在班上却有很多自己很铁的朋友，我们从高一就开始学抽烟和喝酒、打架等等，自然就被老师列入坏学生的名单里了，可是我的最铁的朋友却是我们班学习最好，最尊敬老师，各方面都不错的一个男生，其实老师从来都不知道，他才是我们真正的老大，我们所有的抽烟和喝酒都要么是他带头，要么是在他的资助下进行的。故事就发生在他的身上。
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就怕他和我们这些狐朋狗友在一起影响学习，找我们这些被他经常骂为没出息的坏学生专门谈了话，要求我们不要骚扰他重点培养的优秀学生，我们也向老师表态尽量配合他的工作。
可我们老大却在一场模拟考试前一天，组织我们去喝酒，地点是我们一个父母上夜班的同学家里，老大有命，唯有服从。我们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的年轻人，满大街都有吃的，手里的零花也比较多。我们都是把手里的零花钱凑到一起，也就够买个酒，没有什么钱去买下酒菜，主要的下酒菜就是凉拌的胡萝卜丝了，反正重要的是很好弄，又没多少钱，下酒也不错，对我们高中学生来说是最主要的菜。
同样的那天晚上我们都如约而至，同样的是白酒几瓶，菜照样是一盆胡萝卜丝，于是开喝，往常老大都是喝得差不多了，他就会主动说，散了吧，明天要上学呢，总之他很少喝醉和通宵喝酒的。可那天他兴致很好，到了晚上十二点了，他竟然决定要喝个通宵，我实在陪不住了，也不敢陪他了，因为虽然我是个坏学生，但我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习惯，到现在也是这样，什么时候，多迟，家是一定要回的。于是我自己歪歪扭扭地骑着自行车先走了。
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他才走进教室，我就看他脸色有点苍白，我过去说没关系吧老大，几点回来的？他说没事，喝到凌晨四点多了。我说，你怎么昨天喝那么多酒啊，你疯了你。他拿手撮了撮脸说，没什么，因为我知道，我能考上大学，你们这次肯定考不上，我考上了就要离开你们，还有这个城市了。说完他的咀嚼肌鼓了几下，不再说什么了，我还没弄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的时候，我们的老师走进了教室，他站到讲台上开始给我们讲一些题目，课刚讲到一半，突然我的老大举起了手，老师微笑着示意他站起来说，可是他手一捂嘴没说出什么来，他个子高，他坐后排，他拉开凳子就往教室外走。老师边用怜爱的目光看着他，边给我们说，你看看，人家为什么是尖子生，学习太用功了，休息不够啊，要注意饮食啊，晚上学习得太迟，一定要注意肠胃不要着凉啊。话还没说完，我可怜的老大，还没走出教室，哇的一声，正好吐到了讲台上，也正好在老师脚前方不远处。顿时教室里一股强烈的酒味迅速地弥漫开来，只见我那尊敬的老师，先看看脚下，鼻子抽动了一下，头慢慢地抬起来，同时习惯性地把讲桌一拍，然后用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我可怜的老大，声音抖动地说，你这个没出息的，你，你，你就光吃了个胡萝卜丝，就把你喝成这样……
以我酒后的经验，我觉得可能我们在清醒的时候要包裹很多的东西，因为我们是怕受伤害的，真实的东西往往在重重包裹下，却显得异常脆弱，比如我们自以为坚强的性格。自以为纯真的爱情……
我们在清醒时，可能为了保护自己，往往表现得与本性相反。所以每当我想问候我灵魂的时候，就知道喝酒的时间到了。
今天就写一个和此有关的发生不久的酒事。
我的一个好友，去年他母亲去世了，其实他要比我年长五岁，已经是四十三四的人了，有稳定的家庭和工作，孩子也上小学了。在为他母亲办理后事的时候，他很有条理的地罗着，办理得很简朴也很肃穆。我们看到他除了有点憔悴之外，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变化，而且我们在慰问他的时候，他还告诉我们，人老去世是自然的事情。就这样丧事过后，一切恢复自然，大家都继续着自己的生活。
上个月的时候，我们约在一起吃饭喝酒，他很开心，谈单位上的桃色新闻，骂领导，东张西望地看街头穿得很少的性感MM，也喝了很多的酒。过了一会儿他说去卫生间，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我们也没有管，想可能去买烟了，可一会儿一个女服务员过来，捂着嘴笑着说，你们快去看看那个朋友吧，我们怎么劝都没有办法。我们一听很紧张，说打架了吗，可我们这个年龄不可能轻易和别人发生这种事情啊，调戏妇女，也不可能，我们这个年龄正属于有贼心没贼胆的啊。可是服务员捂肚子可劲地笑，只是用手指外面。我们赶紧到外面一看，嚯，我的这个哥哥正像壁虎一样抱着街边一棵有一抱粗的杨柳树，一动不动的，几个服务员在劝他。好在是夜晚，围观的人不算多。我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喝醉了，我们也试图把他拉下来，可是他用很大的力气抱着那棵杨柳树，我们怕用劲太大会伤了他，于是就问他，你要干什么啊，你喝醉了抱棵树干什么，并且我们也被他这个滑稽的动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只好在旁边看着他。好一会儿，他松开了自己抱着树的胳膊，但却用手轻轻抚摸着杨柳树树皮上那些深深的树纹，他转过来的时候，满面泪水，他对我们轻声地叹口气说，你们说我妈妈脸上的皱纹怎么这么多啊……
在这个夜晚，一个狂乱迷醉的夜晚，我们这些坚强的中年男人，注定在这个时候，集体泪奔……
今天在莲蓬鬼话泡了一天，呵呵，怪力乱神的东西让我有了片刻的宁静，也许现实世界发生的事情，远比传说中的鬼故事要轻松得多。今天又喝多了，那我也讲一个我亲身经历的所谓鬼的故事，对佛法僧起誓，以下绝无妄言。
我先交代一下，我1996上班的，在1995年，我们单位的一个家属，年龄25岁左右，女性，因为父母反对自己的婚姻，不堪重负，在一天中午，突然跑到自己家阳台上喝乐果农药自尽，送到医院已经是回天无力了。
单位传说了很多版本，还有在这个时间出差回来的人，看到她在自家的楼梯上哭泣的事情。沸沸扬扬，我都不以为然，但直到有一天我喝酒后遇到一件事情，我终于相信了灵魂的存在。
1998年的夏天，因为和老婆通电话，我在单位的办公楼和她聊到了12点左右，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是用BB机，为了省钱于是就用单位的电话来煲电话粥。传达室的老大爷上来告诉我，他要锁门了，让我早点回，于是我就从单位的后门回宿舍。可是在我经过一个葡萄架下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一个女的背对着我站在葡萄架下，我当时以为是锻炼的人，但我突然想到，快凌晨一点了，谁会在这里锻炼呢？我当时吓得两条腿都迈不开步子，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的转过来，然后飞快地向我跑来，我当时觉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由于极端的恐惧，我做了个防范的姿势，并闭紧了双眼，我只觉得，她扑面而来，呼的一下就穿过我的身体。我睁开双眼，看到的只是幽暗的葡萄架，我嘴里赶快念了几句佛号，加快步伐跑到了宿舍。这个事情我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但今天我要说。因为我相信灵魂的存在，因为我亲眼所见啊。
人做事，天在看。牢记啊。
接着写一次喝酒的时候侮辱了一个小地痞的事情。
因为要生存，自从把国家的饭碗自己摔了以后，就不得不和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其实我很反感和这些人来往，因为自己从来都认为，和他们就是说一句你好，对我来说都是浪费时间。
可是有一回，要应酬一个客户，这家伙领了一个所谓的朋友，一个肤白干瘪的小子，因为生意的关系，我也就逢场作戏的，恩了啊了地应付着。
嚯这家伙，可真是个话痨，只要有个话题，除了他一个人说话，别人别想把一句话插进去，腮帮子论开了那叫一个风雨不透，国际的，国内的，政治的，经济的，上到严肃话题，下到娱乐八卦，不管别人爱不爱听，我就只看见他的嘴一张一张的，频率那叫一个快啊，我的头那叫一个疼啊，全部的人只好听着他滔滔不绝的废话，默默地喝着酒，刚开始我还能容忍，就觉得话多了些，说的错误多了些，见解可笑了些，思路愚蠢了些而已，可没想到，这个家伙在上了一趟洗手间后，可能被厕所里的什么给刺激了，回来开始大谈自己，什么自己为朋友单刀赴会了，什么自己兄弟众多了，什么自己是老大了，什么自己在北京的某一带所有的人要给他面子了，我听着都像是一个还处在冷兵器时代的原始人在讲自己的血泪史，我那叫一个郁闷，我不停地用眼睛瞪着我的客户，他也感觉很尴尬，他终于也忍不住了，把自己这个正讲得口沫横飞、小脸通红的朋友打断，指着我们几个说，其实这些在年轻的时候，也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人家都一门心思地赚钱了，你也跟人家学学。并专门指着我说，别看人家五大三粗的，人家以前可是文人，现在还时不时地写一点东西。
这一说，这个小子来劲了，他对我说，其实我也很喜欢看书，他说尤其是自传性质的，他并且可笑地认为，他的经历足够写一本自传性的书。然后问我可不可以帮他写，我说可以啊，你的经历，我觉得比希特勒的还有可看性。我说连书名我都在你滔滔不绝的演讲过程中想好了，他听完都要蹦起来了，兴奋地用目光扫视着大家说，你看看，所有听说我经历的人，没有不佩服的，是不是，来，书名都想好了，他看着我说，快说说是什么名字，可一定要突出我成功的人生经验，要有励志性，要让我的朋友都看到我的奋斗史，还要影响他们。我投资出版。
我说，好呀，书名叫《垃圾是这样炼成的》。拍个电影可以叫《北京杂种》。北京两个字可以根据你的老家改，你老家哪里？
呵呵，最近因为一系列的不顺心，我的性情这几天内在狂躁中反复。甚至到了快无法控制的边缘。昨天自己一个人坐在街边喝酒，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可是北京的一位老大爷却给了我一段快乐的时光。
这个老爷子是典型的北京人，上身穿一件坎肩，下身穿一短裤，趿拉着一双塑料拖鞋，手里牵着一条又小又丑的小京巴，看来是吃完晚饭出来遛弯儿的。
老爷子从小区出来，见熟人就点头打招呼，遛弯儿呢您哪。一看就是一个人缘不错的主。快要走到我这里的时候，就见街对面，一对酷男靓女也牵着一条高大漂亮的撒摩耶犬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本来是面对面就过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人可以擦肩而过，大爷手里牵的那条又小又丑的小京巴可不答应，也许这家伙正处在青春骚动一门心思想犯错误的年龄，就在高大的撒摩耶犬高昂着骄傲的头颅从小京巴旁边款款走过的时候，小京巴一下挣脱了狗绳，跑到撒摩耶的旁边，先是肆无忌惮地嗅来嗅去，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几次身体直立，欲趴到撒摩耶身上行鱼水之欢，无奈实在是身高条件不符合未遂，但这个家伙虽然急得团团转，看来却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这个时候大街上像我一样喝酒的闲人都笑了起来，那对牵着撒摩耶犬的酷男靓女感觉有点尴尬，就见这个老爷子，上去先把自己的小京巴的狗绳从地上捡起来，然后飞起一脚踢到自己的小京巴的屁股上，其实力量不大，就是个样子而已，然后大声对这个放肆的家伙骂了一句，你个大爷的，耍流氓你也看看自己的条件，你也忒自信了点。
哈哈哈哈，说完街上的人都笑翻了，老大爷也为自己精彩的语言很开心地继续遛弯儿去了。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酒还是继续要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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