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0期
奥运来了我想起了她
作者：卢和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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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12年前的故事，发生在武警前卫射击队与“奥运”精神紧密相连的故事。今年8月8日，奥运会将在北京举行。我想，刘玉和我的战友们共同的“约定”终于就要实现了，勇敢的刘玉在天堂也会含笑瞑目了……
我离开射击队已经12年了，在工作之余我还会举举砖头，练习稳定性。有同事问我：“你以后还想参加训练？”我说：“每天举砖头的那种感受，似乎又把我带回到少年时代刚参加射击训练时的那种情境。它使我永远都具有一种积极向上的精神，它使我永远信心百倍。”我认为这就是我和我的战友们所期盼、所追求、所不断探索和超越的奥林匹克精神吧！
一
1994年冬季的成都，百草和树叶都还是油绿色的，天空下着蒙蒙细雨。清晨，轻轻的敲门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赶紧穿好衣服，打开了射击馆的大门，只见一个小姑娘和一位大叔，拿着大大小小好几个包站在门前。大叔对我说：“这是我的孩子，是来武警总部CS射击队参加集训的。”
我把他们领进值班室，小姑娘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大红苹果给我：“叔叔，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早就打扰您，快吃个苹果吧。”我一愣，心里想：她怎么会叫我叔叔呢？她看上去也就16岁，我比她大不了几岁。然后她用东北话对我说：“我叫刘玉，家是东北沈阳的，坐火车到北京，转车到成都，总共坐了五天的火车。”
我问她你是练什么项目的？她说是练10米移动靶。我心里在想：这个小姑娘身材瘦小，怎么会练这个项目？这个项目非常难练，要求身体素质、臂力一定要好，否则那么沉重的带着瞄准镜的步枪，在移动中果断击发谈何容易？我告诉她我也是北方的，承德人，在千里之外的四川咱们还是老乡呢。
一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刘玉来到值班室找我邮封信。我告诉她把信放在桌上就行了，她看到桌子上有一块用挂历纸包着的一块砖，就问我这是干什么用的？我说：是举砖头练习稳定性用的。她又问我你又不是运动员练习稳定性干嘛？我说说来话长了，等以后再告诉你吧。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来这么远的地方参加集训？她说如果成为一名军人运动员，我想我的射击成绩会越打越好，将来能成为奥运冠军，这是我一生的梦想。她问我你的理想是什么？她可真要把我给问烦了，于是我反问她：你说怎样才能当一名合格的运动员？她立即回答到，不想成为奥运冠军的运动员，不是一名合格的运动员。我心里在想这个东北小姑娘真爱说话，我怎么回答她呢？
我也曾经是一名射击运动员，都是抱着同一个梦想千里迢迢来四川参加训练，队里的通信员考上指挥学校了，队长觉得我是从基层部队（武警山西总队）选拔上来的，因此让我给他当几个月的通信员呀。别人都认为当通信员是个好差事，何况是给正团级的队长当。我自从当上了队长的通信员，心情就一直不好，心里老盘算着队长何时放我回班训练。可是首长老想把我培养成一名出色的通信员。
我把自己的一套《武警手册》借给她看，吓唬她说一名军人运动员可相当不容易。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以后不要叫我叔叔，她说好吧，那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说我现在的理想，就是尽快脱身回速射班训练。她睁着大眼睛说，你也是运动员呀？记得我对队长讲过：“当通信员和首长接触能学到很多东西，但是我的理想、我的梦想不是这些，刻苦训练出成绩参加奥运会，拿奥运冠军，即使我的梦想没有实现，我用心刻苦的努力做了，就算付出了青春我也绝不后悔。”刘玉理解了我的抱负，会心地一笑。
这时炊事班的刘三宝来了，他用四川话说：“你俩在谈论什么奥运会，给我解释一下好吗？”刘玉问三宝：“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奥运会？”三宝说：“我是从四川大山里出来的农村娃，真的不知道。”刘玉给他解释得头头是道，还说我们不仅要有奥运梦想，而且还要有奥运精神。三宝问什么是奥运精神？刘玉说：“是为了拓宽交流渠道，实现国际和平、弘扬人类永远向上、不断进取的伟大精神，其实每一个人都要有奥运精神，每天都要有一种积极向上、不断进取的心态，这样长久坚持下来就有可能实现自己心中的梦想……”
真没想到刘玉竟是个“超级奥运谜”，她从古代“奥运会”的起源，讲到现代奥运会的炫目；从奥运射击冠军许海峰“零”的突破，讲到现在国家集训队的主力阵容，真是滔滔不绝。三宝对刘玉说：“我小的时候就喜欢打弹弓，在新兵连打过两次靶，共打过10发子弹，还真没过够枪瘾，有机会玩玩你的枪，打几发子弹行不？”刘玉说：“可以呀，那得等教练不在的情况下才行。”三宝说：“那就多谢了。”
我问刘玉你喜欢四川吗？刘玉说：“太喜欢了，古代诗人杜甫曾描写唐朝的成都是秀山沃野。好了，我该上楼取枪准备训练了。”说完她拿着《武警手册》蹦蹦跳跳地上楼了。
三宝对我说：“刘玉的枪我见过，就像咱们武警部队的狙击手用枪，带着瞄准镜。枪比她都高，听说那枪特沉，你说她能出好成绩吗？”我说她在咱们队年龄最小，训练特别刻苦，如果经过考核入伍了，她就是咱们武警总部CS射击队年龄最小的兵，我们要为她加油呀。
一晃春天到了。这天，我给刘玉从邮局取回了她家里寄来的包裹，刘玉说谢谢你老乡，《武警手册》里的内容太丰富了，我对擒敌技术很感兴趣。我说你看过《中国霸王花》这部电影吗？她说看过呀！我告诉她影片里所描写的女特警，就是离咱们射击队不远的武警四川女子TJ擒敌队，咱们队的李蓉干事，就是擒敌队队长的妻子呀。李蓉大姐原来是练女子慢加速的，成绩相当好，结婚生了小孩才下队的。
我给刘玉透露消息说，听咱们政委讲，你们运动员要进行三个月的封闭式训练，然后进行考核，成绩好的留下来新兵入伍，参加全国锦标赛，成绩优秀的还要参加世界警察比赛。咱们队的王霞，就是全国公安系统武警部队的“枪王”，她曾夺得过世界冠军，你应该多向这位大组学习一些比赛经验。王霞身为世界冠军，她训练十分刻苦，她曾说过一句话：“拿奥运冠军为国争光是我的梦想，我要用奥运精神来实现我的奥运梦想。”
刘玉问什么是封闭式训练，现在还不算是封闭式训练？每天不准外出，星期天只能请两个小时的假。我告诉她：“所谓封闭式训练就是队员不准和外界联系，不准外出，没有节假日，整天训练，晚上还要参加夜训。政委告诉我，队员的电话不让接，有重要事情先向队长、政委请示，要不就把来电转到队长、政委办公室，队员的信件都要交给队长延迟半个月发放。”
我警告刘玉你可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成都的夏天太闷热了，一进射击馆的大厅，就会感到一阵阵热浪向你涌来。就别说穿皮衣了，就是穿背心也是一身汗呀！
这时三宝进来了，对刘玉说：你来成都几个月了，习惯这儿的饮食吗？刘玉说：刚来的时候，真的不习惯，队里什么菜都放辣椒，连早餐的咸菜都是用红油拌的。
刘玉说那你的理想是什么？三宝沉默了片刻说：还没有想好，夜训的时候让我摸摸你的枪，体验几发子弹好吗？刘玉答应只有在晚上教练不在的情况下，可以让你打几发子弹。
到了晚上，我和三宝来到10米移动靶靶场，只见刘玉等队员正在聚精会神地训练。赵刚教授不在，刘玉看见我俩来了，就对三宝说：“来吧，打几发，我看你别打移动的，还是打静止的吧。”三宝举起枪，眼睛看着睢准镜，说：“咦，怎么睢准镜里不是十字，而是有两个竖立平行的针，这怎么打？”
刘玉解释说，如果你打静止靶，就得把笔尖大小的10环平行地放在两个竖立平行的针中间，保持稳定扣动扳机就是10环。如果打移动的，打法又不一样了。三宝问10米气步枪的打法和移动靶一样吗？刘玉说10米气步枪也没有准星缺口，它的打法是大圈套小圈，套的越圆就是10环。三宝点点头说我明白，其实枪和枪都不一样。我爷爷有把猎枪，还真的没有准星缺口，可每次上山都能打到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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