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6期

午夜的温暖

作者:刘 震




  只能一个人,默默地,去领悟,去体味。夜,比夜更夜的痛,潜伏在身体的最暗处。
  风儿摸着黑,寻找遥远的萤光。
  天空高旷,大地辽阔,阳台上,一株兰花静静地绽放……
  午夜里一个人,很容易放纵自己。
  守望着身边的美丽,我一次次,一次次地告诫着自己,深刻着自己。
  
  阅 读
  
  
  两只眼睛,睁着:两道眉毛,立着;两个鼻孔,候着……手里,一把医用的刀,沉默着。
  深山里的溪水,透视着流动的鱼群;苍穹里翔飞的鹰,将影子最终印在大地。世界,就这样造就着人类,从而被人类一次次地赞叹着。
  人类,要改造世界,然而却将世界一次次破坏。
  小草追赶着太阳,鸟儿要去远方,有一位老人,正寻找着自己生命的故乡……
  我有一颗不安分的心,时常偎依着自己不变的灵魂,默默地徜徉……
  
  跨越
  
  旷野里漫步,踩着白亮亮的阳光;荒原里寻秋,顶着火辣辣的风。一洼洼白花花的盐碱地,折射着茅草草和蓿菜菜,刺喇喇地矮扑扑地生长。
  牛和羊一声声地长唤,惊起空寂中的苍凉。
  这里,从未长过庄稼,这里的人,举不起自己的双臂,已千年万载了。
  一片苍茫茫的海呵!
  而今,我以湿湿的目光,凝视着荒原,操纵着现代化的挖掘工具,向着海的最深处……
  
  握手经历
  一只手,就是一只动物,它笨拙、凶猛而美丽。
  一只手,伸出去,就会有一只手,迎过来。
  手与手,无须过多地表白,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目的?或者说,在这里到底包含着一种关于什么的暗示?
  最多的情节,手与手讲究的是:火一般的热烈,冰一样的冷漠,云一般的无形,水一样的清澈……甚至是无声胜有声。
  终究还要自己守着自己,空空的双手。
  总是无人问津:手与手经这轻轻地、一次次碰撞,究竟能不能握住彼此的心?
  
  娘的咳嗽
  
  一枚三寸钢钉,砰的……扎入水泥墙面。
  此时,我正写一首关于春天的诗。
  娘,一顿一挫的咳嗽,同我的笔,啪的一起落在地上。
  冬天里,最后一场雨,愣住。
  夜在夜的深处,趴着。
  我小心翼翼拣起的笔,断了。饥渴的笔尖上,沾染着娘费力咳出的点点红墨。
  
  灯
  
  偌人—个世界,被谁一只巨手,突地捂住。
  点灯的人,究竟去了哪里。此刻听谁,正在收拾着行李,听赶路的歌。哪里是门,哪里是家?点灯的人,还会不会回来?
  盲人,在黑暗中说:我,摸到一根火柴。
  
  经历一次眼睛手术
  
  心灵的两扇窗户,被白纱布,重重绑住。
  左眼遭遇—次手术,而右眼也须陪着受苦,以及脑神经的末梢和中枢。静脉与肌肉,轮番和一种金属之类的东西,发生碰撞。这在阳春三月,大空正飘着鹅毛雪。
  餐桌上的饭菜,已看不见青红皂白。
  漆黑的夜,将双手闭团捆住,捆不住的,足难耐的痒痛和自身的幻梦。诗是不能读不能写了,满口的苦药昧儿,将趴在嘴边的话,捂住。
  仿佛只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和窗外的时光突突地赛跑。
  
  爱情与婚姻的故事
  两只野兽,一前一后,在匆匆游动的人群中,展示各自的美丽。
  有人,抓住跑在前面的一只;有人,在后面的一只附近犹豫,此时,他己迷失了自己。 秋天的雨,淅淅沥沥,仿佛要下到下一个世纪。 美丽在美丽中,最终会消逝殆尽。 后来,有一位老人无意中发现了一只野兽丢弃的另一只野兽的毛和皮。他说,他要将它保留,一直等到过了漫长的冬季。
  
  镜子
   一些玻璃,耍小聪明,没去给村里的小学阻风隔雨。 一些水银,也不明智,忽视了玻璃在空气的折射能力。 一些人,在玻璃镜前照照自己,时间久了,就忘记真实的自己。 一些人,在玻璃镜后,在照也照不到自己的地方,信心百倍地活着。 于是,有一些人高声赞美:镜中的花呵!那么美丽。有一些人大声叹气:镜外的人呵!如此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