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0期

古驿道寻踪

作者:王 庆




  龙场驿
  
  穿越历史的脚步,踩疼苍凉的命运。
  是你吗?独守龙场的岁月,让龙场沾满文字的尘缘。走进龙场,我害怕内心的伤痛让几百年的梦远离宁静。
  有人告诉我,阳明洞珍藏着许多绝世的天书,是血和泪组合的石头,睁大圆圆的眼睛。
  有人劝慰我,不要在龙场独处,不要随便翻阅驿道。从两千年前走来,从浩繁的文明与古朴中积淀, 多少希望和精血竭尽的马匹,最后一声嘶鸣,为一片疆土而去。
  站在立交桥上,龙场驿站成风中的旌旗。
  没有厮杀的喧嚣,没有喊山的吆喝,惟见一缕青烟徜徉古城堡上空,凄凄然然,让思绪凝成一条无尽栈道,回归苍穹。
  龙场呵!让我担忧失去英雄的精神。
  龙场呵!让我看见通往灵魂的家园。
  
  六厂驿
  
  消失的马帮,留下滔滔乌江。
  没有牵挂的日子,我来了。
  残砖碎瓦,记录悠远的悲壮。一场无情的厮杀,先辈的血和泪,让那缤纷的杜鹃开了又谢。
  你告诉我,坍塌的城墙和烽火台,是我的祖先的躯体。从北方而来,英雄的气魄和伟岸,化作无尽的烟雨。
  你告诉我,过去的你是民族繁荣的使者。让乌江知道回家的路径,让长江找到自己的儿女,让黄河找到自己的兄弟,让家园永远无满爱。
  是吗?岁月煎熬的驿站,历史的战马残存一串串足音,荡漾乌江沿岸。
  是吗?多少思绪沉重如坚硬的岩石,镶嵌在硝烟弥漫的山野。
  一条跨越生命的大桥改变恬静的世界,一组隆隆的机台让滔滔江水变成汩汩热血, 洒向蛮荒的高原。
  你走了,沾满峥嵘的石块矗立高高的山谷。
  你走了,乌江的潮水汹涌澎湃。
  
  谷里驿
  
  琅琅的山风,注释着忧伤。
  为了真诚而来,激烈的战争没有留下弹片
  缩小的天空呵,生命里有几许英雄的怀念
  悄悄的走进你,山那边下着沥沥小雨。没有雨伞的冬天,风雪淹没昨天的驿道,寒冷淹没今天的依念。
  独自远去,我担心旅途的迢遥。
  依偎历史的衣衫,拥紧孤零和无奈,拥紧泪花和虔诚。
  站在山谷底部,平静的山民,平静的村落,守望平静的生活。
  没有激动的城池呵!我在为你悄悄的疾呼。没有乐音的栈道呵!你把多少美丽的音乐馈赠。
  你会回来吗?
  我在乌江边上等待,我在遥远的城市等待灿烂的杜鹃滴血。
  一位披着长发的女孩握着我的手指,希望我记住昨天,记住那场伟大的战争。因为这里.曾经灯红酒绿,因为这里拥有茂密的森林,失散的鸟儿有了回家的路标。
  朗读你的日子,我把生命放在树梢,等待春天的诞生。
  
  奢香驿
  
  爬上高高的灵博山,我看见阳明大师的《象祠记》。
  从史书的尘缘中走来,乌江以西的土地,满含璀璨的月光,多么迷人。
  摆渡悠悠乌江,大渡桥岸的彝文碑刻,记录着千百年的沧桑。
  你说,楚国和印度国的商道经过夜郎,这里是最古老的南方驿站,这里是文明与古朴交融的天堂。
  你说,驿站消失,历史的古钟消失,留下许多断桥,那是先辈的躯骨,告慰苏醒的江河。
  多少忠魂走进苦难,多少希望站成牌坊。
  没有月琴的歌舞,没有百灵的森林呵,几千年的沉静,让我难以想象远古都市的辉煌。
  悄悄而来,我怕惊动爬山的马匹,演奏千年的悲歌;悄悄而去,我如风铃,留下一曲怀古的乐章。
  那些雨中的古塔,压迫沉重的史书,成为长眠乌江的神话。
  那些远离家园的老人,把眼泪拉长,拴在美丽的灵博山,相依历史,相依故乡……
  
  花鱼洞
  
  遥望高高的山峰,遥望远古的凡尘岁月,花鱼洞传来声声绝唱,
  是乌江之源,是多少人寻梦皈依的净土,
  没有人知道的天空,飘着一朵朵美丽的云和绮丽的彩虹、,
  抑或,你的名字闪现千万年永久的辉煌;
  抑或,历史上的盐仓府城发生几多无休止的征战,硝烟随风而去;
  抑或,北斗星定位的向天坟埋藏远古的神奇和隐秘,让世界多了一项精彩的攀越和寻踪,。
  乌江之源呵!诞生千千万万乌江子民的洞穴。粗野的民谣,迎着啼哭的生灵,走进乌江,
  所有的城门关闭,所有的战马死于疆场,所有峰火台化成一座座凸起的石像、 淌着眼泪而来,我为你深藏亘古的历史而来,手中的叶片折叠一张布满文字的船,把梦寄予远方:
  是谁遗忘生命中的花鱼洞?
  是谁淹没几千年的峥嵘?
  我不敢询问朴实的母亲,我不敢抚摸圣洁的花鱼洞、站在花鱼洞,我想自己是一尾没有鳞甲的鱼儿。
  守望花鱼洞,我怕目光变成一朵凋谢的野花。离开花鱼洞,我的心空一片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