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1期

四月断想(外一章)

作者:司雨客




  被李白抚过的那颗星,向我独独的明着。
  走进四月的沙尘,微笑,尽管风以它锐利的刀镂破我少年的颊,霜白我少年的发。
  一支歌,从布谷鸟透明的吟唱声里,从小麦的疯狂的拔节声里,涌出。手,便因对一把镰刀的想念,饥渴着。
  我是一个农民.学会了以一个农民的虔诚,仰望一把镰刀。锋利、坚定的镰刀,走过麦子的快感,割破烈日与汗水昏迷般的阵痛,带着我和我的家人,走过农历上的每一页,希望,在苦痛里萌生。
  我,依旧在诗歌的影子里徘徊。尽管我知道,凭一支笔,我还站不出一个农民的高度。
  把笔,种在华北肥沃的土地上,母亲的乳,或许可以让它长成红高粱,或是北方的样子。让我可以像小麦一样——收割。
  翻过四月的山,是成熟的麦子与喜悦。
  站在麦田里,被李白灌醉的那片晚霞,向我独独的明着。
  
  心底的黎明
  
  一滴浑浊的泪,飘落在枯瘦的槐影里。斑驳的泥墙下,狗尾草招摇的、纤细的风中,把一杯酒倾于书页深处,让整个历史沉醉。
  张狂的笑,回荡,麦子涌动的波涛,向着远方,无穷无尽。但我怎么也看不清,你眸中那淡淡的一帘江南雾雨。
  一轮蓝色的月亮在故乡的小桥边汩汩的流淌,是石磨的声音,黄牛的声音,母亲柔柔细语的声音,和父亲沉重而悠长的打鼾的声音。
  我赤着脚走过田垄,粗大的脚印,感到一种温暖,和血液澎湃的声音。
  我把身子弯成一把镰刀,或是月牙的样子,虔诚地攀越农历上的每一座高山,收割庄稼或者生命。
  我试着像父亲一样,用手指去分辨来自四面的风。
  惟一的不同是我在感应着,哪一缕是苦涩的日子?哪一缕是艰辛的爱情?哪一缕是沉重的生命?沿着哪一缕风,能走到心底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