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11期
散文诗三章
作者：梅 卓
闪亮着。
我走进红马靴，红马靴埋进了雪，雪雾升上天空，化作佛的迷惘。
化作金瓦寺下，此起彼伏的膝头。
血脉里流动的……
骨子里生根的……
不可言传。
佛在长明灯后摇曳，灵智的眼，充满痛苦。他终于伸出手，拒绝了盲人的礼敬。
却无法拒绝雪。雪织就凡间的袈裟，披向肉身的肩头。
就这样，在寺群之中，我怀念起遥远的菩提树下，那人子的一生。
舞者哭泣的足
你站在窗前，而我却独自舞蹈。
月光穿过黑发，停留于不能停留的脚步。音乐是我的袖，拂过扶芑花黑色的顶梢，随着节奏，感觉纷纷坠落。
在衣袂飘起的时候，我仿佛豁然洞悉了暗夜的秘密。
舞着。在情绪的檐下翘首盼望，某种戛然而止的解脱。
没有余音。流质的解脱从千年的冰封大地中，缓缓流进舞者的双足，流经身躯流向颅顶。于是，收拾起音符，解下黑飘带。
不要拒绝，夜啊，在天亮之前请不要拒绝我的泪水。
小雪：英雄之觞
那是下雪之前的一个黄昏。在山上，四野苍翠，金刚顶刚刚隐去夕阳的余晖。一个女儿身，却逞着英雄，逞着好汉也不及的豪饮。
夏姆妹妹，你看天上的月亮，它可以作证，证明你的脸庞被我记住，证明你说着本族语言的声音被我记住。
从低处的营地转向上一个营地。夜里真冷。夜里真冷。不锈钢的酒觞里溢满山里人的盛情，喝吧，我们是如此地逞着英雄。我们边饮边唱，我们是如此地逞着英雄。
直到黎明，直到眼前飘起记忆中的小雪，直到单人帐篷的拉链被解开——妹妹呀，你的靴子丢啦……你的耳坠子也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