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6期

农彦

作者:徐学君




  在时光与歌谣之上,风一样混迹寸:敏感的乡情里。汁蝉呜咀嚼得细碎,讣蟋蟀扯得绵长。
  并不比一潭碧水浅,只要伸出钓竿就能钓出一季秀色的俚语。让云裁去一些,让雾删去一些,剩下的冷暖涂抹岁月的颜色。
  更像农历深处的布谷,啼落进田垄里青青黄黄的花絮,被锄头犁耙侍弄得丁当作响。
  在节令的方言里,以五谷的姿势坐在大地上,举起农家口子,与民歌对饮回肠荡气的村野。
  儿子向一句农谚打听父亲的下落。农谚站在粗糙的老茧上,窥视故乡。
  农谚井水一样古老、深邃。老井老了,农谚依然鲜嫩。
  
  土炕
  
  比天更高的是黄土,比黄土更高的是土炕。
  土炕总是同灶连为一体。灶火在分割之后升腾成袅袅炊烟,于是,家便在一片黄土地上矗立起来。土炕有了火的加入,一定会让那些醉倒在窗花咀的门子和爱情热烈得死去活来。
  土炕在风俗的大幕上凸现,它的背后,肯定有位汉子,抓起粗糙的黄土,翻拌暖色调的梦幻。
  土炕上,灯光下,牵针引线的女人,缝制一片鲱亮的守望。这是一个家最实质的部分,这是一生一世谁都无法走出的依恋。
  土炕是一片要多厚就有多厚的沃土,生长融融的温暖,烘托岁月,弥漫深情。
  
  空鸟巢
  
  树上的鸟巢,多么像高悬的竹篮,盛着皎洁的月光,构成很美的夜话。
  一处老宅,被冬雪漫不经心地传颂,守望的风铃,叩开冰封的篱笆。
  蒙尘的思念里,仅存的一根翎毛,在梦的雾霭中伸展、跳跃,撞碎我苦心经营的冬天。
  在枝桠间,以柴草编制。粗糙的构架,简陋、朴拙成一种艺术,艺术地塑造出一尊岁月的肖像,沧桑的容颜,比母亲的白发更为触目。
  岁月出入的港口,以原始的意蕴,藏匿一种灵性,引我用想象举起聆听,聆听远方那声嫩绿的啁啾。
  谁在季节的边沿梳理待展的翅羽?
  我以朦胧的月色洗涤它的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