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8期

黑女人

作者:桑戈尔




  赤裸的女人,黑肤色的女人
  你的穿着,是你的肤色,它是生命;是你的体态,它是美!
  我在你的保护下长大成人;你温柔的双手蒙过我的眼睛。
  现在,在这仲夏时节,在这正午时分,我从高高的灼热的山口上发现了你,我的希望之乡。
  你的美犹如雄鹰的闪光,击中了我的心窝。
  赤裸的女人,黝黑的女人
  内质厚实的熟果,醉人心田的黑色美酒,使我出口成章的嘴
  地平线上明净的草原,东风劲吹下颤动的草原
  精雕细刻的达姆鼓,战胜者擂响的紧绷绷的达姆鼓
  你那深沉的女中音就是恋人的心灵之歌
  赤裸的女人,黝黑的女人
  微风吹不皱的油,涂在竞技者两肋、马里君王们两肋上的安静的油
  矫健行空的羚羊,像明星一样缀在你黑夜般的皮肤上的珍珠
  智力游戏的乐趣,在你那发出云纹般光泽的皮肤上的赤金之光
  在你头发的庇护下,在你那像比邻的太阳一样的眼睛的照耀下,我苦闷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我们期待着并醉于发现黑非洲的美,同时为那里的苦难感到心情沉重。
  我们渴望着听到黑非洲的声音,同时为那里挣扎在死亡线的儿童掉泪。
  在桑戈尔的诗中,我们看到了、听到了贫瘠又富饶的土地与河流,像雄狮、鳄鱼一样生存的赤裸的人们,他们的达姆鼓,他们的呐喊。
  这一章《黑女人》,选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桑戈尔诗选》。列奥波尔德·塞达·桑戈尔,这位著名的非洲政治活动家、塞内加尔连任二十年的共和国总统,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辞去总统职务,他说他一是年迈,二是要伴奏着科拉琴和巴拉卡琴写出黑非洲不朽的歌。
  在喧嚣狂躁的市场声中,我们愿意跟随桑戈尔穿过曼哈顿回到他那狮子公牛和大树和好团结的草原上去,而纽约的爵士,“没有母亲的乳房,只有一些裹着尼龙袜的大腿”、“只有用钱购买的人造心脏”(《致纽约)。达姆鼓的鼓声在召唤着他:“地平线上明净的草原,东风劲吹下颤动的草原”,这就是故乡!故乡和黑女人是分不开的,那“颤动的草原”就是舞着的黑女人的乳房。养育了桑戈尔的乳汁,和“黑方”白兰地醇酒一样绵厚芬芳。黑女人和故乡是合而为一的。
  桑戈尔二十年代在法国受教育,和法国总统蓬皮杜是同学、知交,又结识纪德、萨特等知识界名流,但他的诗从来没有离开过非洲土壤,他始终坚持“黑人性”民族意识来推动政治文化运动。他的诗是自由诗也是散文诗。不是格律,是自由的随想,是非洲手鼓的节奏。我经常通过借鉴桑戈尔的单纯而有力的语言(如“森林又黑又蓝”),学写散史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