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9期

迷人的“缩略法”

作者:龙彼德




  法国诗人勒内·夏尔(1907~1988)认为,诗是“对仍为欲望的欲望之爱的实现”。但他反对铺张与发挥,主张实行迷人的“缩略法”,即多用片断的、简练的形式,类似格言又不同于格言,在一种神秘的状态下。呈现诗人矛盾、紧张的内心,语言简洁、准确但不晦涩。
  《致维埃哈·达·西尔伐的九次感谢》共九节,分别从“宫殿和房屋”、“在空中”、“是她”、“栏栅”、“神们归来”、“阿尔蒂纳在回声中”、“每天直到末日的催眠曲”、“给我们”、“芦苇里的莺”九个子题向维埃哈·迭·西尔伐表示感谢。诗人采用“缩略法”既营造出神秘的气氛,又再现了内心的幽微。
  “我的臂膀不再把我的灵魂抡回远方。”指灵肉的一致、家园的理想,其中那个“抡”字用得极妙!
  “夜将它们一起熄灭。”既是时空的,也是哲学的,正因为如此,爱也就更加强烈。
  “我孤独,因为我是孤独的。”不因被抛弃而感到孤独,是本真意义上的孤独,如“园圃隔墙间的杏仁核”,即使不隔也是生命之核。
  “神们归来了”,“使我们遭受痛苦”,揭示了神祗的意义。只不过是为了减少人们的痛苦。因为痛苦存在,我们也才得以存在。
  “至高的房屋使我俩在异地的夜晚感到寒冷。”因为这房屋是“在银河的体内”,极其辽阔,极其空荡,同地也相当于异地,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与冷淡是巨大的。
  “展现在猎枪瞳孔中的树不是一棵飞翔的树。”这是一个特写。以小观大。以近望远,树是不能飞翔的,因莺的栖息而有动感。由于猎人的到来,“突然咬住的柳树蒿即刻松开选亡的莺爪”,莺落芦苇丛中,以咏叹调歌唱“自由”,既是时偷猎的谴责,也是对和谐(人与鸟,人与自然)的呼吁,既写鸟也写人。
  以上文字均极精审,堪称言简意赅。直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