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7期

河西走笔

作者:牧 风




  车过乌鞘岭
  
  三月的飞雪漫过河西的心脏地带。谁的话语打开了我尘封的记忆之闸?
  车队在三月的河西呼啸而过。
  空旷。孤寂,一种想呐喊的欲望急骤上升。在达柴沟,车队的汽笛打破宁静的气息。乌鞘岭,迎面迅疾地撞入我的眼眸,令我躲闪不及。我们不期而遇。乌鞘岭的雪水已经融化,一如我沉重的心思在倏忽间感觉清新和舒畅。
  打通隧道的钻机声震耳欲聋,现代文明的脚步正踏着乌鞘岭陈旧的伤口。亚洲第一隧道,欧亚大陆桥的咽喉之地,如一块冰凉的岩石阻挡着行人的脚步。
  在长城口,在天祝以西的高地上,遥远的乌鞘岭如一天然屏障横亘在旅人眼前,心灵为之震颤,在如此高海拔的山系面前,我感觉呼吸急促,思绪窒息。
  一列火车呼啸而来,回声中传递着阴冷和不可逾越的阻隔,我的河西兄弟,此时扫去学校门前的积雪,与孩子们走人雪国的童话中,齐诵着“飞雪迎春到”。
  
  夜走酒泉
  
  夜走酒泉,想象着品尝一杯美酒或一泓清泉。
  夜让人变得沉重,无情地中断美妙的话语,车窗外寒风阵阵,灯火闪烁处可是酒泉?
  在暗夜里行进,急躁中夹杂着些许暖意。
  我们宛如一块吸足水的海绵,被寒风掠进了夜的深渊。随处透视着大戈壁苍茫的暮霭。
  远处灯火辉煌,群楼林立,我们在城市边沿游动,如同鱼儿穿梭在人流中。远离故乡,想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精妙诗句,远处灯火摇曳,今夜醉酒的地方可是酒泉?
  
  晨霭中浮现的嘉峪关
  
  朦胧之中隐约浮现出空旷的城楼。
  长城自东向西,把秦、明两朝绵延的千年梦想凝聚成帝国强大的屏障。
  飞雪依旧。绵延千里的河西大地蕴藏着古老的文化,整个车队如甲壳虫般迟缓地行进,把凝聚了一个冬天的梦想搁置在雄伟的嘉峪关城下。拭目远眺,群楼耸立,环顾城垣,历经几年风雨的古城已饱含战火与硝烟的洗礼。
  遥想丝绸古道当年的繁花似锦,眼前浮现出河西走廊古老贸易的繁荣与辉煌。岁月沧桑,历史更迭,一切往事在时光的流失中褪去原始的光泽,然而,城楼依旧焕发出古老文明的气息,在新时代T业日益强大的潮流中,嘉峪关在人们审视的目光里变得更加璀璨夺目。
  
  风雪玉门镇
  
  在苍茫飞雪中,让心灵抵达玉门镇。
  一张张黝黑的面孔,一个个浪漫的背影,被镀上了夜的青铜,风沙中挟裹着清寒的玉门古镇,在风雪迷漫中,被人敲击成呜咽的回响。
  一个人,在迷茫的风雪里沉吟。一个人,在古镇的孤寂中歌唱,
  玉门镇随处涌动着旷放和豪迈,流露着热情和柔美。驻足玉门镇,人的灵魂就像冬日里四散飘动的雪花,把美好的情思和爱恋留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三月的飞雪还在弥漫,而我灵动的思绪成长在唐朝诗歌的灯火中,久挥不去,
  行走在古镇上,用心丈量着历史遗留的残痕,生存就如同在炼狱中经受考验。岁月流失了,古镇变得年轻,那空旷的历史古迹像贮藏灵气的精美诗章,在凝视中生长了火花的双足。
  
  敦煌之梦
  
  佛的玉眼和飞天的神韵让人流连忘返,
  在百里沙洲,在千年莫高窟,我想公元三三六年修行到此的乐樽和尚,此刻正端坐三危山,在千佛齐诵的祥和之音中,用慧眼环视着整个敦煌,用心灵的泉水挥洒着吉祥和福祉,
  二十世纪的钟声响过后,道士王圆箓睁开惺忪的眼,人类开始为出卖千年的灿烂文明而痛心疾首,一页史无前例的耻辱拉开序幕。
  琵琶声声,仙乐悠扬,飞天神女舞动婆娑的仙姿,一曲曲优美的旋律扣动着人们的心弦。
  驼铃声声,鸣沙山下一滴仙女的玉泪,浸透了半个沙洲。月儿弯弯,泉水悠悠,思绪绵绵,总难忘却一段神奇的故事和优美的传说。
  敦煌,一个永恒的名字,已在历史长河中生长千年。其生命力就如同沙洲中倔强的胡杨,扎根荒漠,在与风沙的抗争和磨砺中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