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蚕茧
作者:胡绍珍
白白胖胖的娃娃,把春天养得红肥绿瘦。
丝,思,诗。蚕宝宝用文字结网,用诗歌筑巢。
吐丝结茧,平民劳动,最原始的建筑艺术。
先祖认识诗歌,从一片桑叶开始。
古代中国在喀拉斯山口爬行。
丝绸之路,中国蜿蜒几千年。
缫丝女工
巨大的厂房,吊灯,缫丝机。巨大的外汇。岁月闪着她们的光芒。
水雾弥漫。蚕茧,手,风湿病,在水里浸泡。
厂区的高音喇叭响起,王三妹,产量,48桶,质量2A:张云英,缫折312。
卡巴斯病毒扫描:刘小芳,茧巴,25克。茧巴的重量意味着成本的重量。
九十年代的管理模式。传统,现代。
泡胀的手拧不紧丝,磁眼穿不上,急。
梦里,丝在锅里断得像一片倒下的谷子。
岗位,一平米。左手添左边的窝子,右手添右边的窝子。八小时内也想躺倒在地上。
她们,蚕一样吐丝。丝抽完了,青春抽完了。
精简下岗改制,流水线把她们送出厂外。
一只蚕蛾,轻轻地从她们手里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