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1期


老广风俗话你知

作者:唐 彬




  生意人最不高兴第一单生意不成交、士多最不喜欢顾客上午去退换货、出租车司机一听第一趟乘客要去殡仪馆就翻脸、不管是生意人还是普通人都讨厌“四”喜欢“八”、生日时不能吃西洋菜、“空屋出租”要说“吉屋出租”、“伯母”要称“伯娘”、“猪肝”叫“猪润”、“猪血”、叫“猪红”,“猪舌”叫“猪”、怀孕三个月内不能声张怕BB“小气”(少气),不能当面夸宝宝长得胖……广州人讲穿意头,估计连地球人都知道,但要说讲究有如此之多,即便有的本地人也未必全都了解。刚来广州半年的陈姨,就是因为广州人这些在她看来是“迷信”的意头讲究与亲家母心生隔阂,正吵着要回湖南老家。
  
  入乡随俗,看来,这些意头上的讲究,新移民们也得了解一下。
  
  家住白云区某小区的陈姨退休前是湖南一所重点中学的语文老师。由于女婿是广州人,所以小两口一直跟女婿的母亲一起住。今年四月,女儿诞下一子,陈姨和老伴应女儿女婿之邀来穗照看宝贝外孙。始料未及的是,刚过了半年,陈姨便说在这里呆不下去了。问及原因,她说觉得广州人尤其是她的亲家母太“迷信”了,这让她每天都如坐针毡,生怕自己说错话做错事。
  陈姨说,最早让她见识广州人讲究意头的是广州的生意人。有一天大清早,她去菜场买蒜苔,就在准备掏钱时,她突然记起家中还有蒜苔,她一边道歉一边把菜还给摊主,孰料,原来热情周到的摊主满脸笑容霎时冻结,声震屋宇:“有没搞错!这是我今天开摊第一单生意啊……”然后,把那把蒜苔“啪”地一声扔在摊位上,叽里呱啦地用粤语一阵抱怨。陈姨哪里料到摊主反应如此强烈,仓皇“逃离”。
  走出菜场,陈姨来到附近的婴儿用品店,想把前一天买的围兜另换一个。谁知店主的脸马上拉长了:“阿姨啊,你迟点来行不行呀?”陈姨不解:“不是说好可以换的吗?”店主说:“要那也不要挑早上来换嘛!做生意的很讲究这个的!尽管再次碰了一鼻子的灰,陈姨心里还暗自庆幸:“还好,这一个没卖青菜的那个凶!”正在这时,一个讲普通话的男子匆匆赶来,说是来收货款的。话音刚落,女店主呵斥骤起:“你是害我吖?!大清早的来催货款,有你这样收钱的吖!”陈姨吃惊不小,赶紧走人。
  让陈姨不明白的是,广州的出租车司机也特别讲意头。有一次,她和女儿一起参加一个在广州的远房亲戚的遗体告别仪式。当然又是早上,两人好不容易拦到一辆出租车,坐上去刚报上目的地,司机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不是吧?!你们换一辆车吧!”说完打开车门让她们下车。两人问为什么。司机说:“我刚刚接班,第一趟就去殡仪馆!我这一天怎么做生意啊?”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双方僵持了好半天。最后,陈姨的女儿说要投诉司机拒载,司机才极不情愿地开车上路。那一路的气氛,可想而知。
  
  
  广州人在数字上喜“八”忌“四”
  
  陈姨说,如果不是跟广州人天天生活在一起,倒也不觉得广州人对意头上的讲究对自己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可偏偏她的亲家母是一个特别迷信意头的人。
  陈姨的女儿家住八楼,当初女儿买楼时,陈姨和老伴觉得四楼最合适,楼层适中,而且“四”在他们老家是个吉祥的数字。四季发财、四世同堂……都是吉语。可是,他们的女婿一家人却坚决反对,说粤语里“四”和“死”同音,不吉利,他们定要买八楼,说粤语里“八”谐“发”,广州人都喜欢。在陈姨的眼里,亲家母对“四”的忌讳甚至到了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送礼不能送“四”件,不能在有“四”的日子里走亲访友,去酒楼吃饭,不在带“四”的餐桌就餐……她还特别不喜欢“五”。前两个月,女儿女婿买了一辆丰田车,女儿去办的车牌,车牌尾数是“5”。亲家母勃然大怒:“5”就是无,什么都没啦!这样会影响家运!她坚决要求去换一个号码,儿子媳妇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到现在,她还不肯坐家里的车。
  
  过生日西洋菜竟成了“凄凉菜”
  
  陈姨第一次在“意头”上跟亲家母心生介蒂是女婿过35岁生日那天。因为准备晚上去酒店庆祝,所以那天她去菜场随便买了些菜准备中午吃。结果回到家,亲家母一看她买的菜,就作大惊失色状:“哎呀,家里人过生日,你怎么买西洋菜?西洋菜就是凄凉菜呀!意头多不好啊!”陈姨也生了气。结果,两个亲家一连几天都没讲话。
  让两个亲家再起冲突的是关于女儿家里另一套房子的出租。由于租客到期搬走了,一次在饭桌上,陈姨随口说道:“赶快把那套空房租出去啦!”谁知立刻遭到亲家母的一顿抢白:“话不是这样说的!不能说空屋,‘空’就是‘凶’,要说‘吉屋’!人家中介都是说吉屋出租啦!”陈姨当场愣住,很不是滋味,心想自己教了几十年的语文,现在难道连话也不会说了?陈姨这回也铁了心过几天就回老家去。她说,生活在一起的几个人,思维方式完全不一样,还不如走的好。
  
  话你知
  
  “三”、“六”、“九”这三个数字,认为“三”即“生”“六”即“禄”,“九”即“久”。不喜欢“五”、“七”。认为“五”即“无”,“七”即“凄”。
  在广州,“猪肝”要叫“猪润”,因为广州人喜欢用水比喻钱财,如“油水”,而“肝”与“干”同音,所以要用相反的“润”代替;“猪血”要叫“猪红”,因为“血”意凶;“猪舌”要叫“猪脷”,因为“舌”与“蚀”谐音,不吉利;“利”则与“脷”同音。
  另外,同月结婚的不能参加别人的婚礼,否则会撞喜;孕妇或家里有丧事的人不能参加婚礼;女人经期不能烧香拜佛,不可以进新房,不可以坐新娘的新床;孕妇不能探望重病的人;怀孕三个月内不能声张怕BB“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