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7期
木偶戏舞台艺术的创新与探索
作者：傅灿东
然而，这种物理空间的自然现象，对于舞台艺术家来说，可根据舞台实际演出需要和主观意图，去重新设定观演空间关系构成，创造一种充满活力与趣味的戏剧活动空间流动感，组成一种特定的戏剧活动空间，这给舞台美术设计的构思与创意，提供了一个自由创造的新天地，探索设计出让人们耳目一新的舞台美术形式，为观众创造了全新的感觉。
由于本人主要从事木偶戏的舞台美术和木偶设计，所以把木偶戏作为艺术探索的主体。
中国木偶艺术，历史悠久，以其独特的表现形式，成为老百姓喜欢，特别小朋友喜爱的一种剧种。传统的木偶戏具有“以物象人”的特殊表现形式，即模仿人类的活功，使木偶看起来象真人一样。因而要将操纵者遮挡起来，这就形成了木偶戏舞台的特殊结构。如广东传统的杖头木偶舞台，就在舞台口有一块1.7米高的挡板，用来遮挡操纵木偶的演员，具有突出木偶、集中观众视线的功能。
传统木偶戏的舞台美术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因袭其它戏曲艺术，虽然渐渐形成自己的特点，但舞台相对固定、变化较少，在形式上比较单一、呆板。
近年，随着开放改革的大潮，各种戏剧理论和创作方法，以及许多新型戏剧舞台表演形式被介绍到我国，就舞台与观众的位置关系而言，有中心式、伸出式、围绕式、开放式、推进式、混合式等等一批舞台形式，它们无一不为打破传统的空间概念，追求假定性戏剧风格的时空自由转换，演出方式也追求贴近观众心理和物理距离，迎合观众多元化的审美需求。
木偶戏在这股思潮的影响下，在继承传统、保持自身的艺术特点，多方借鉴其它剧种的舞台艺术之长，同时也进行了一些探索与实验。
例如儿童木偶剧《信信历险记》，在舞台设计上，把木偶戏传统的挡板进行分割、变形，增加挡板层次，外形抽象、简洁，高低错落、前后穿插，色彩统一又有变化，挡板上下、左右开有明窗暗格，这样，可以充分给予木偶演员的表演空间，木偶随时戏剧性出现，可以把布景的顶部做为高楼大厦、街道马路，黑猫警长开着警车巡逻、追捕；布景的上部当成阴沟、鼠洞，鼠辈横行、出没。随着剧情的发展，布景还可以前后移动，左右伸缩，甚至跟随音乐的节奏，跳起了舞蹈。这部戏基本保持传统木偶舞台的特点，但把整个舞台空间得以极大的扩展，挡板之间的距离，象征一个空间；挡板上下、左右，又代表各自的空间。这些空间之间的距离又不断在变化，引起空间互相转换，即同一空间可表现很K距离，也可表现很短的距离。木偶可在这些空间中自由穿梭，地上地下同时表演，打破人们对距离、空间的思维习惯，使舞台的有限空间表现出无限空间。
舞台艺术设计可以根据剧情需要来为观众创造全新的陌生的环境，那富于情感的心理暗示和氛围化空间造型，可使剧场充满了创造趣味，观众从一进入剧场，已感受到强烈的艺术气氛。
如大型综合木偶剧《欢乐的雪顿节》，雪顿节是藏族的一个隆重节日，为了再现藏族文化的神秘感和民族特点，剧中原有的舞台已为布景所取代，并且延伸观众席，把整个剧场变成一个象征性的环境，营造出一个具有鲜明民族特色和现代舞台理念相结合的舞台作品，不等到开演，就已点好藏香，计藏香特殊的气味飘荡在剧场，观众经过场景走向自己座位时，已经不知不觉地进入了规定情境。使观众如置身于藏族文化的真实环境中，拉近观众心理和物理距离，随着演出的进程，操纵木偶的演员走出舞台，演员的情感细微变化和整个演出环境的综合信息传递，弥补了木偶面部表情的不足，使观众对规定情境的感知为自己就是事件发生时的目击者。
有的舞台设计师主张：“舞台美术的任务不再是再现客观世界或戏剧动作生存的场所；相反它必须从线条和色彩，物体和形状具体化剧本中暗示出的精神实质，达到象征表现”。这种舞台设计理念赋予舞台设计师以更大的设想空间，使舞台设计师对舞台中距离、空间的设想力得以更自由地发挥。
大型木偶神话剧《五羊传奇》的舞台设计，就在这方面进行了有益的探索。舞台设计师把传统木偶舞台层面的造型进行重新构建，利用台阶和平台，组成富有节奏的舞台空间，再放置需要出现的布景元素。这些台阶、斜坡和平台将舞台层面流畅地连接起来，推动和扩大了舞台运动，发展了演员动作，舞台上只出现配合主题的视觉因素。增加舞台景片的层次，拓展了舞台的深度，扩大舞台的宽度。把广东民间艺术的一些要素揉合到布景中，画面提炼到非常简洁，舞台的垂直面发展成使用片断式景，景片可开可合。部分运用象征主义的手法，如把两件景片拉开，中间就形成一条河；合起来又成为一座山冈。舞台空间中，特技木偶可上下、前后飞舞。这样使舞台布景和木偶之间有效地联系起来，取得最大的视觉效应。从该剧获得全国木偶皮影金狮奖金奖来说，就是对该剧舞台表演形式的探索给予肯定。
诚然，有时也会碰到一些问题，舞台设计师过于强调距离、空间的自我表达，不顾观众是否理解和认同，反而使观众的情感与舞台设计师的意愿背道而驰，造成相反的舞台艺术效果。
通过上面木偶舞台艺术的一些实践，不难看出现代舞台艺术的空间概念对舞台表现形式的影响，对现代舞台艺术空间的理解和表达，舞台上距离、空间的转换，有侍舞台艺术工作者进一步研究、探讨，小断探索和改进，逐步完善。
现阶段，全国木偶戏都在为木偶的表演形式进行探索和改革，使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传统剧种日益得到人们的重视和发展。木偶戏己不止于对自然形态的摹仿，并逐渐摆脱传统戏曲程式的影响，在舞台空间的运用上，突破传统框式舞台的模式，根据剧情的需要，有时故意撤掉遮挡物，人、偶同台演出。如崔克勤先生的《长绸舞》，利用优美的音乐、舞蹈和高超的木偶表演技巧，突出表现人和木偶之间的情感交流，使人、偶之间相互关系推向一个新的高度，让观众叹为观止。越来越多的木偶戏已不能用某一各种表演形式界定，一部戏有时集合了杖头、提线、布袋、皮影等各种木偶表演形式，综合运用多元化的舞台艺术风格，加上近年来各种新兴科技产品、材料的运用，使舞台美术的表现力大大提高，木偶戏舞台更具综合艺术效果。
这些探索和改革，极大地促进了木偶戏舞台美术的创新和发展。在木偶戏与其他戏剧艺术形式的相互调整中，木偶戏舞台美术，将以其独有的艺术形式长期存在和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