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7年第9期


论土著语言和传统知识的价值

作者:覃炜斐




  【摘要】当今世界,土著语言和传统知识在日渐减少,失去一种语言就失去一份世界多样性,而那些使用该语言的人们在描述事物时所阐释的特有的知识和使用的特别的词语等信息都不再为人所知,因此保护这些语言和文化显得尤为重要。
  【关键词】土著人;土著语言;传统知识;价值
  
  一、土著人和传统知识的定义
  
  国际社会对什么人属于土著群体存在争议。联合国特别代表科沃1977年的解释:“土著社区、人民和部落具有历史的连续性。这种历史连续性可包括对祖先土地的占有,拥有共同的祖先、共同的文化、语言或其它相关因素。在个人方面,一个土著人认为自己是属于某个土著群体、并且得到该群体接受的人。”根据联合国统计,世界上约有3到5亿土著人,他们分布在70多个国家和地区,讲5000多种语言,有各式各样的文化。在一些国家,土著人被称为“原住民”或“第一居民”。
  本文的土著知识指的是“传统知识”或“传统生态知识”。“传统知识”一词指因传统范畴的知识活动和见识而产生的知识内容或实质性要素,其中包括构成传统知识体系的诀窍、技能、创新、做法和学问,并包括体现在某社区或民族的传统生活方式中的知识,或存在于经整理的世代相传的知识体系中的知识。该术语不局限于任何具体技术领域,可包括农业、环境和医学知识,以及与遗传资源有关的知识。
  “传统生态知识”的相关用法,还有地方知识、原住民知识等不同词汇,共通的是强调该知识与当地生态环境的密切关系。在诸多定义中,Berkes et al.(2000)的定义最为简明且具分析性,它指出“传统生态知识”是一连串知识—实践—信仰的累积体,它由当地人的适应过程发展而来,并藉文化传承代代相传,是生物(包括人)彼此之间、生物与环境之间的关系。
  
  二、土著语言和知识的农学价值
  
  所有重要作物的起源中心或多样性中心在亚洲、非洲及拉丁美洲的热带和亚热带地区,在过去的 12000年里,这些地区传统农耕社区一直对这些主要粮食作物进行选择和驯化,遗传上具显着差异的不同植物品种,通过原住民的精心选择、培育以及创新,在千万年的进化过程中保存下来,并且在自然环境中继续着各自的进化过程,具有不同的特性。遗传变异性为物种适应新的病害、虫害、气候、环境的变化提供了基本条件。
  菲律宾的国际水稻研究所收集了6000多份野生水稻资源,从中找到了抗矮化病毒的品种,并将其基因结合到“超级水稻”中。农业科学家还在寻找蔬菜和经济作物的野生种来改良栽培品种,如西红柿、咖啡登经过改良后可以抗病虫害和冻伤。与此相比,由现代基因工程育出的农作物,因基因基数较窄,变异性少,而不利于抵御病虫害的侵袭,可能会造成粮食紧缺和营养缺陷。传统农耕社区同样是主要粮食作物野生近缘种和野生种的主要利用者和保护者,其中有的野生种至今仍不为外界所知。
  在2000年3月的《拉丁美洲古迹》刊物中,Eubanks和她的合著者指出:“我们对重要的农作物了解的越多,认识与其相关的野生类属的关系以及如何、在什么样的环境条件下人类利用和改变了它们,我们从野生植物中发现有益基因的机会越大”——并且有可能发现并恢复随时间流逝而丢失的那些有益种性。
  在其它方面,人类学家从土著人传统的地形管理系统中找到了现代农业可以学习的东西。West Kitikmeot/Slave协会甚至研究了Dogrib的地名是如何传递民族自然环境的生物特征信息的。1998年Dogrib恢复资源委员会提出的报告《Dogrib传统地区:地名揭示的生物地理》介绍了该地区地名随生态系统变化的基线。在所介绍的2,100个地名中,研究发现诸如“鹅浆果湖”和“大鱼湖上的红喉潜鸟”等Dogrib地名依稀可辨栖息地的某些特征和本地的生物多样性,并随后被统一记入以卫星图像为基础的动物栖息地地图中。
  
  三、土著语言和知识的医学价值
  
  近几年来,为改善环境健康,研究人员一直在寻找土办法,亦可称之为民俗或民间传统中与现代科学相吻合的实践经验。传统经验知识中蕴藏的最大利益在于从中发现新药和发现民间医药的新用途。由于原住民生活环境的特定性,使他们有更多机会利用传统药用资源。在利用天然产物治疗癌症和爱滋病时,国立癌症研究所已经从30个热带国家搜集了近50000个样品,分别来自植物、微生物和海洋生物。许多大医药公司已委托生物学家,请他们在海底、草原、雨林、珊瑚礁这些生态环境中,寻找有药用成分的遗传资源治疗癌症、艾滋病等疑难病症的特效药。
  除了药物本身,传统经验知识还有助于弄清药物的作用机理。许多生物药专家为了找到有重要价值的药用成分,不得不回过头来向民间草医寻求帮助,请他们帮助鉴定有助于商业药物产品开发的植物和其它自然资源。民族植物学家理查德•舒尔特施花了许多年时间研究亚马逊盆地上有药用价值的植物。他说,每死去这样一个巫师,就好比烧掉了一部文库。舒尔特施已经培养了许多年轻民族植物学家,他们将赶在那些文库全部消失之前从其中抢救出尽可能多的秘诀。他们之中一个叫Mark Plotkin的学者出版了《一个巫师学徒的故事》的书,记述了那些奇异的经历。EliLilly 公司下属的一个 Shaman 药物公司非常成功地发掘了有重要价值的药物,主要在于他们利用民间知识作为他们在热带地区搜集植物的基础。公司采集的植物样品中50%以上都可能成为新药,而传统的群体检测技术仅能筛选出其中的1%。
  《濒于消失危险的世界语言图表集》的作者伍姆指出,严重皮肤溃疡一度在澳大利亚北部突然蔓延,传统的治疗完全无法发生作用。与主事的护士熟悉的土著告诉她说,当地一种药用植物的汁液可以治疗这种溃疡。果然用此汁液治愈蔓延的皮肤溃疡。伍姆表示,在这次以及其它类似事件之后,澳大利亚已开始通过土著在国内各地普遍搜寻他们所知的药用植物。
  
  四、土著语言和知识的生态学价值
  
  现在澳洲英文约440个从土著语借来的单词中,最多是有关动和植物的单词。澳洲为一个独立的大陆,与其它各洲都不相连,因此这里的动植物非常特别。对早期来澳的欧洲人来说,许多动植物是第一次见到。对有些与欧洲大陆动植物相似的,可以称为"本地这物或当地那物"(Nativethisorthat)。比如外表象小熊的Koala(中文译成考拉熊),本来是土著人的称呼。可早期的欧洲人则叫它NativeBear(本地熊)。生物多样性与当地原住民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传统知识是原住民在长期的生产和生活实践过程中与大自然斗争的产物,这种传统文化的丢失,在某种程度上将比生物多样性丧失本身的损失更为严重。
  世界不同地区的民族,他们居住在一定的自然条件下,在长期的生活和生产实践中,积累了丰富的利用和管理自然资源的知识、经验。其中关于各民族利用野生动、植物研究,已形成一门独立的科学──民族生物学。与特德•帕克一起穿行在南美森林中,他记住并能识辨出三千多种新大陆鸟类的鸣叫声。他仔细识辨青蛙、昆虫或一个特殊鸟种所发出的每一种声音,每当我们录下鸟类的叫声,并通过重放它们的叫声而将鸟类招引过来时,他的判断总是得到证实。但是在某一天,当他听到一种模糊不清的“啪嘶特”声时,无疑它将是当地的一种新鸟。黎明时分驻足倾听林中的鸟鸣声,他能估计出该栖息地的鸟类多样性与质量。
  中丘雷姆人独特的语言很好地折射出本民族的游牧本源。比如,他们的语言中有相当丰富的词汇,是用来描述植物、动物、打猎、捕鱼、采集、天气和家族关系的,语言的数字体系和语法结构也非常独特。值得注意的是,所有与定居生活相关的事物,中丘雷姆人都是采纳了其它民族的语言来定义、描述,而其中绝大部分又都是使用了俄语。北欧国家的两个原住民族之一传统以驯鹿维生的家族保有最完整的沙米语能力,因为沙米语有丰富的特有词汇构成驯鹿所需的传统知识。例如太平洋岛屿土著语言中的词汇包含着土著群体对海洋生物独到的见识;菲律宾的豪努人对动植物和土壤有独到的见识;非洲的凯佩勒人有特殊的炼钢技术;印度尼西亚巴利人的农业管理方式十分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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