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2期


徐渭疯狂的原因探析

作者:马小明




  [摘要]文章认为促使徐渭中年以后的疯狂的原因众多,但主要有四个方面,即徐渭的性格、思想、师从以及不幸的人生经历,促使徐渭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关键词]徐渭;思想性格;精神分裂症
  
  对徐渭中年以后疯狂,诸多学人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但仍然争论不休,文章欲就此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以为徐渭的疯狂是有多方面原因的,促使他疯狂的是他独特的经历以及由此形成的奇异的思想。文章欲探究徐渭疯狂的原因,其主要有以下四个方面:
  
  一、“性绝警敏”——压抑的童年、少年和锋芒毕露的才华
  
  徐渭的早年:畸形的出身与奇异的才华。心理学认为,童年体验是人心理发展的一个不可逾越的中介,它对一个人的个性、气质、思维方式等形成和发展起着决定性的作用。童年的体验,特别是那些印象深刻地体验,往往给人的一生涂上了一种特殊的基调和底色,在个体的发展史上打下不可磨灭的烙印徐渭为侍妾(后为“侍妾”,当时为“婢女”)所生,始生百日而父死,依继嫡母苗宜人而居。在他十岁那年,因家道衰落,苗宜人竟遣散他的生母和一批仆人,这都在徐渭幼小的心灵上留下了无法弥补的创伤。十四岁那年苗宜人死,他义不得不改依同父异母的正出的长兄徐淮,这对他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使他从小形成了独特的压抑与反抗,拘束与放纵性格。徐渭小时候就显露出了出众的才华,六岁时“书一授数百字,不再目,立诵师听。”(《畸谱》)八岁为文援笔立就,“君子缙绅至有宝树灵珠之称,刘晏、杨修之比。”十几岁时为文,“指掌之间,万言可就。”(俱见《上提学副使张公书》)连庶出都算不上的家庭地位,未百日而丧父、亲母被卖、嫡母早逝的痛苦,没有一件顺心的事,这种经历使年幼多才的徐渭很小就行成了敏感多疑的性格。这种童年的坎坷的经历,尴尬的家庭、社会地位,深深地刺激了徐渭幼小的心灵,使他“性绝警敏”(陶望龄《徐文长传》)遇事多疑,渐生病态,以致后来发展神经分症。
  
  二、“十谒九不见”——屡屡败北
  
  徐渭的青年时代和科举。徐渭早年是一个功名心很强的人物,由于他生在一个科举至上的社会里,他也曾着意科举几乎半生,希望走上仕途,一试身手,本来似乎在科举之途上易如反掌,结果却一再败北,从他自著的《畸谱》来看,他二十岁中秀才后,从二十三岁始参加科考,直到四十一岁,连考八次,却屡屡败北。什么原因?他在十九岁时因童试再次落第愤而上提学副使书中自己作出解释:“再试有司,皆以不合规寸,摈斥于时。”(《上提学副使张公书》)所谓“不合规寸”即是不符合当时的封建思想,那对当时来说就是异端思想。四十四岁时还想参加考试,因故未能成行,此后即废考。他热切向往功名顺遂,以便一展身手,他很自信,“男儿抱策满万言,殿头日炙研水干,今朝一得龙颜笑,明日金鞍摇马鞭。”此诗虽是写给友人的,但也表明了自己的理想。徐渭的自我价值始终得不到实现,而“自我实现是人类最基本的动机,人类都具有一种自我实现的需要,即最大限度地实现自身各种潜能的趋向。”他在《省试周大夫赠篇罢归赋此》中说:“十谒九不荐,那能长作儒,江光凌弃璧,关色黯归孺。薇蕨求新主,羹汤问小姑,风雷亦何限,终是恼凡鱼。”为脱离在长兄徐淮哪里乞食的生活,这位兄长对徐渭并不好。徐渭在《上提学副使张公书》中自叙处境时说:“骨肉煎逼,箕豆相燃。日夜旋顾,惟身与影。”长兄那里生活不下去哪。后来不得不入赘潘家,五年后妻死搬出潘家,赁房开馆授徒,以后长期困顿,时不时人人幕府求食。一次次痛苦的科考失意极大地震撼了他,使他非常伤心。他的《桑枝半月一蝉振羽》说:“饮露自怜留月伴,吟秋谁解倚风听。人间梦想冠缨贵,唱断清声唤不醒。”对痴情进入社会上层的某些人物,借秋蝉的鸣声巧妙地提出了讽谏。从热中功名到淡薄名利,这是徐渭思想的一个巨大转变。徐渭的思想最终可归结为一句话:法乎自然。他说:“人心之惺然而觉,油然而生,而不能自己者,非有思虑而启之,非有作为以助之,则亦莫非自然也。”(《读龙惕书》)它把顺应人的血肉之躯而全其自然天性视为人生的基本要义,这就是“中”,所谓“中之云者,酌其人之骸而天之之谓也”(《论中》)。徐渭推崇自然天性的认识和当时另一位思想家李贽反对禁锢“人欲”达到了殊途同归。
  从幼年到壮年,徐渭经历了人生中种种难以忍受的痛苦一幼年失怙,青年丧偶,家园零丁,科场顿挫。他所遭受的不幸中的任何一项都可能是人的心里发生严重的畸变,何况是一次次的遭受打击,何况徐渭的自我意识又是那样强烈,这些都埋下了精神病变的祸根。
  
  三、徐渭的师从与异端思想
  
  徐渭幼年从陆如刚学习“时文”,二十八岁师“季长沙”,后又从表兄王龙溪,而季王皆王守仁门人,为王学左派,将“良知”引向禅学,对徐渭有较大影响。王的思想深深地影响了徐渭的一生:“乐是心之本体,本是活泼,本是脱洒,本无挂碍系缚。尧、舜、文、武之兢兢业业,翼翼乾乾,只是保任得此体不失此活泼洒脱之机,非有加也。”(《明儒学案》)明代中叶在理学解体的过程中产生了心学,人的价值得到了日益重视,人的欲求得到了肯定,在美学上出现了背离礼乐传统的趋势,表现真性真情的主张。对日常生活的肯定,对男女性欲的表现以及对自我个性的张扬。徐渭的《论中》认为“自上古以至今,圣人者不少矣,比多矣,自君四海,主亿兆、锁至治一曲之艺,凡利人者,皆圣人也。”把“圣人”的范围扩大化。这实际是对道学文人为维护纲常而代圣人立言的猛烈抨击。他还在《评朱子论东坡文》中指责朱熹“只是要人说他是个圣人,并无一些破绽,所以做别人者人人不中他意,世间事事不称他心,无过中比求有过……”矛头直接对准理学大师,揭其“小人”面目。徐渭这种早年的异端思想不仅没有因为科举的失意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如他在嘉靖三十一年(1552)三十二岁再赴乡试时,提学副使薛应旗在他的试卷上批云;“句句鬼语,李长吉之流也。”(陶望龄《徐文长传》)徐渭的思想儒道释兼而有之,徐渭在对他少年时的朋友萧翊的评价中说萧:“独喜秦汉古文,老庄诸子,仙释经录及古书法”(《萧女臣墓志铭》),这是他自己的表白。
  徐渭除学习王学左派思想外,后来又得禅宗高僧玉芝和尚(比“玉通”如何)的指教,这就是“既而慕于道往从长沙公究王氏学。谓道类禅,又去扣于禅”。(《自为墓志铭》)。他说:“人心之惺然而觉,油然而生,而不能自己者,非有思虑而启之,非有作为以助之,则亦莫非自然也。”它把顺应人的血肉之躯而全其自然天性作为人生的基本要义。徐渭终身追求适心任性,放情恣情,不为心违,不为性拘,维护自己的天性。然而,徐渭心胸狭窄,报复心极强,“间或籍气势以酬所不快,人亦畏而怨言”,这就导致“及宗宪被逮。渭虑祸及,遂发狂”(陶望龄《徐文长传》)晚年又多次自戕,“或自持斧击破其头,血流满面,头骨皆折,揉之有声。或槌其囊,或以利锥其两耳,深入寸余”,然而“竟不得死”(袁宏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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