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2期
医巫闾山满族剪纸艺术初探
作者：张 璐
[关键词]医巫闾山满族；剪纸艺术；图腾崇拜
剪纸是一门流传甚广的民间艺术。它起源于汉，发展于南北朝，繁盛于清代中期，复兴于改革开放二十多年。剪纸大致分为剪刀剪纸和刀刻剪纸两种，将一张平平的薄纸刻成种种平面图的造型艺术。剪纸虽然不可能像绘画那样用笔的激扬顿挫、墨与色的无穷变幻，把物质的体积，质感，浓淡虚实表现的淋漓尽致，但剪纸艺术形式的特色恰好蕴涵在工具性能的局限性之中，能从短处生发出特长来。它是用写实派绘画所忌讳的平面眼光去看世界，以两度空间概念作为形象思维的基础，不讲究透视变化关系，像是将三维空间“压扁”后帖在一个平面上。另外，剪纸的题材和内容还受到使用的规定。
在人类的童年时期，艺术本没有“民间”与“非民问”之分的。随着文明的不断发展，社会阶层、职能分工的出现，形成了相对于“宫廷艺术”和“文人艺术”而言的“民间艺术”这一历史的概念。不同品类作品体现着不同阶层的审美标准，应是相互间分界的根本。就剪纸而言，并非凡是用纸剪刻的作品都可谓之“民间剪纸”。历史上不乏有应贵族市民阶层节日习俗需求而专营剪纸的艺人，也不乏文人画家为艺人绘稿、或专业艺术家运用剪纸技法创作的例证。这类作品与劳动群众为自己而创作的作品有着质的区别，多已脱离劳动者的审美本色，也不可能为大众所普遍接受。群众性创作活动也可以采用民间剪纸的形式，创作出群众喜闻乐见的好作品，继而在民间流传，但其创作目的往往已脱离自身生活的需要，甚至是表达辅导者的意图。二者之间虽有密切联系，但不是一个概念。因此，在研究民间剪纸的范围时，切不可只从表面形式去看，认为凡是用纸剪出来的都是民间剪纸，而忽视了是否为民众自己的精神生活所必须，是否被群众普遍理解和接受，是否在民间广泛流传这些民间艺术的基本条件。当下民间文化基础理论的薄弱，造成认识上的混乱，使得不少人认为，凡是生活在民间的艺人或工匠所作一诸如象牙雕刻、鼻烟壶之类，都可归类于民间艺术的范畴，这是应予纠正的。
医巫间山地区满族民间剪纸艺术以满族人原始的自然神崇拜、始祖神崇拜、生殖繁衍崇拜以及满族风俗为主要表现内容。医巫闾山地区满族人的原始崇拜活动中往往要制造图腾形象，或用树皮、兽皮剪刻诸神形象，或用木材雕刻神偶的形象等等。这种仪式造像活动历年相沿成习，最后发展成为一种剪纸艺术，既保留了东北满族的人文特征，又具有独特的艺术形式和丰富的萨满文化内涵，是研究民族文化融合的重要史料。
医巫闾山满族民间剪纸不但内容丰富，且造型简洁，纹样古朴。它不用繁琐、细密的剪法，不求精致、准确的造型，而主要以博大恢弘的气度和朴拙古茂的神韵取胜。
华夏氏族传说中通常也是含有吉祥寓意的故事，故事涉及禽鸟、瑞兽、花木、神祉、图符等，随着清朝统治阶级的不断向汉文化学习，以至医巫闾山地区满族民间剪纸艺术以满族人原始的自然神崇拜、始祖神崇拜、生殖繁衍崇拜以及满族风俗为主要表现内容向汉文化吉祥如意题材变化，在清代，因满族人有剪纸的习俗，致使剪纸进入宫廷。
(一)吉祥故事，龙凤呈祥：相传帝舜之时国泰民安，乐官谱制《九招》之曲呈现舜章奏之。每奏一招，天象皆有奇处，俟九招，龙飞凤舞，乃吉之兆。后人遂以次图式寓意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国家太平、百姓安康。在民间艺人剪纸中，多采用婚俗大团花装饰新房，象征着夫妻和睦、富贵之意。
(二)吉祥禽鸟，鸳鸯：鸳鸯是婚俗中广为采用的吉洋题材，也是民间剪纸艺人剪得最多的图案。传说中鸳鸯鸟一旦雌雄交配，便终身偶居，双栖双飞。
蝙蝠：以蝙蝠作为吉祥图案，用的是“蝠”与“福”的谐音，民问流传的蝙蝠剪纸图安案如“双福”、“五福”、“五福捧寿”“五福合和”“多福多寿”等用于贺寿礼品或镜面帖画。
鹤：鹤被古人视为“百羽之宗”，其地位仅次于凤，被评为“一品鸟”，故民间吉祥剪纸中“鹤立潮头”。“潮”与“朝”谐音，寓“一品专朝”，位高，才俊，凡人登仙化身。
凤：凤作为传说中的瑞鸟，在百鸟中具首位。古代凤有镇邪驱恶之用，常与龙相配图案。龙为天子，赐予皇帝，凤为善德，赐予娘娘。此类图案民问人用的少，皇帝都城用的多。所以民间工艺石匠、剪纸艺人听皇上下旨，专业服务。
(三)吉祥瑞兽，龙：龙是人想象中杂糅而成的神物。是中华民族最大的吉祥物。它与凤相搭配，寓意龙凤呈祥。龙是皇帝专用的图案没，后来民间把它延伸为富贵、祥瑞的象征，象征着中华民族。民问剪纸中的龙更是不胜枚举，在窗花、鞋样、团花、灯花中都有龙的形象，近代民间艺人还剪刻百龙图，其造型表现出极为丰富的想象力。
虎：虎是“百兽之王”，在民间亦以其威猛勇武而被神化，衍生出镇祟辟邪，保佑安宁之用。民间剪纸花样刺绣在鞋、帽上称为“虎头鞋”“虎头帽”，用于儿童服饰。
民间吉祥瑞兽用的较多的还有：狮，寓意为“太师”；象，谐音“祥”；猴，谐音“侯”寓意为加官封侯；兔，灵活、温顺；羊，谐音“阳”。“三羊开泰”；鱼，谐音“余”寓意是生活美好富裕，年年有余。
(四)吉祥花果。桃：桃为果实吉祥图案。传说西了：母瑶池有仙桃园。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食一枚可增寿百年。民间剪纸艺人取题“多福多寿”、“寿比南山”，用桃来寓意长寿。以上四个方面，从剪纸艺术的角度上看，通属于寓意比较深刻的吉祥图案。归纳起来可分为三种表现手法，即象征、谐音和表号。所谓“象征”一般认为是“藉有形之事物，以表现无形之主观者”，如石榴象征多子，是因为颗粒多；桃之象征长寿，是因为“西王母蟠桃会”的神话故事。“谐音”即为一事物的借用，如“羊”与“祥”、“蝠”与“福”、“鹿”为“禄”、“鱼”为“余”等。“表号”传说中的八仙各备有一件宝法随身，如将这八种宝物组合起来便称作“暗八仙”。
民间剪纸最能体现自身本色精神的作品，大多保留在偏乡僻壤的山区农村，即以农村妇女为基本队伍的劳动者应民间习俗和个人审美喜好而传承或创作的。数百年来，这种满族民间剪纸艺术在医巫间山地区的北宁市、凌海市、阜新市、义县等地流传，世代相承。在许多城乡地区，众多妇女参与剪纸活动，产生出许多技艺高超、成果丰富的艺人，形成祖辈相传的传承谱系。目前，尚有侯桂芝、马风云、黄连玉、汪秀霞等十余家谱系仍在传承相续。随着老一代艺人逐渐逝去，将后继乏人，在现代生活方式的冲击下随时都可能走向衰亡。
随着历史的进程，许多民族的、传统的东西被渐渐淡化、湮没了。然而，真正文明的标志应是传统文化和现代文化并存，共同发展。愿这棵古老的艺术之树常绿常新。
[作者简介]张璐，女，吉林人，吉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讲师，2007年就读于中央美术学院非物质文化遗产与民间美术研究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