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5期
《老人与海》的意象特征及圣经隐喻
作者：刘景辉
【关键词】意象；圣经；《老人与海》
《老人与海》是海明威晚年的重要代表作之一。一九五二年出版后即获普利策奖。海明威毫不掩饰对它的喜爱，称它为“一生中打到的最大最美的狮子”。对于《老人与海》中蕴含的哲理意味，许多评论家都指出运用了象征手法，而海明威自己却并不是很赞同。他曾说：“大海就是大海，老人就是老人，孩子就是孩子，鱼是鱼，鲨鱼全是鲨鱼，不比别的鲨鱼好，也不比别的鲨鱼坏。”当然，我们并不能因此就否认这部作品的哲理内涵。相反，我们应当从的这部作品的人物塑造、物体描绘、及文体风格中看到更深的东西。
一、人物意象
作为故事主角的老渔夫，海明威对他的形象塑造可谓煞费苦心。作者在表现该人物时用了不少耶稣受难时的情节，赋予他老渔夫及神的双重身份。首先，老人的名字叫圣地亚哥，这是圣雅各在西班牙语中的拼法。圣雅各原是个渔夫，是耶稣在加利利海滨最早收的四门徒之一，所以老人同时也具有耶稣门徒的身份。
首先，老人的外表和某些行为都酷似基督。他的双手常用绳子拉大鱼，留下的伤痕悠久而古老。老人钓上了大鱼后，他和小船被鱼拖着走。而紧扣在头上的草帽把额头勒得好痛，双手被钓索勒得出血。他的破草帽好似基督戴的棘冠，而他流血的双手也与基督被与罗马士兵钉死在十字架时的双手如此相似。吴劳先生在《<老人与海>的多层次涵义》文中曾指出小说中的“八十七天”即八十四天加上海上的二天极具宗教意味。耶稣曾在旷野禁食40天接受魔鬼试探，加上基督教大斋期的四十天还有复活节前的“圣周”刚好八十七天。老人的磨难的三天与基督从受难到复活得三天刚好暗合。老人与鲨鱼搏斗后老人独自深夜返港，背起卷着帆的桅杆走走歇歇，摔倒爬起回到村子。海明威对老人把桅杆艰难地扛回家的描写与传说中的耶稣基督背着十字架上骷髅地的故事相辉映。而当老人终于回到家，睡到床上去的时候，他是“趴在报纸上睡了，两条胳膊伸出去，手心朝上”，而形成了耶稣上十字架的姿态。作者在此含混其词，实际上暗示老人同时具有人和神的双重身份。次日，老人再次扛起桅杆时，他回头鱼的残骸，这个镜头是静止的，但却生动地暗示出了老人作为一个基督，正在开始另一次苦难的历程。
小孩曼洛林是一个容易被读者忽略的意象。其实，正是小孩使得老人的形象更为丰满，使整篇的意境更为深远。曼洛林五岁起就和老人一起出海钓鱼，老人教会了男孩很多钓鱼的技巧，男孩同情老人，尊重、崇拜老人，尽自己的一切力量照顾老人，像耶稣基督的使徒崇拜耶稣那样崇拜老人。作者借男孩之口赞美老人，用男孩对老人的崇拜来表现老人的伟大。
二、物体意象
大海（水）。海出现在小说的题目中，非常明显地告诉读者它的重要性。它孕育着各种各样，许许多多的生物：有欺诈成性的水母，有还凶悍的大鲨鱼，有壮美的大马林鱼，还有柔弱的小飞鱼小海虾……他丰富多彩、壮美无比、引人无限遐思，又是那样地神秘莫测，让人无可奈何。老人一生捕鱼，在小说里他独自架船在海上奋战了两天两夜，海洋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事物了。捕鱼运气时好时坏，但出海打鱼是他永远不变的嗜好。他热爱这片大海，像称呼一位女士一样称它为la mar。对他来说，水（大海）有着独立和感性的人格，让人既爱又恨。老人以打鱼为生，语言思想都和水息息相关。
在西方文学传统中，水具有双重象征意义。它可以象征精神的神秘性与无限性，死亡，同时也是生命之母，象征再生与永恒。这种象征可见于多部文学作品，如《了不起的盖茨比》、《荒原》等。在《老人与海》中，孤独的老人在神秘的大自然——海之前显得渺小，海洋的广大无情使老人受了致命的伤，正是这种力量的悬殊为老人的抗争增添了神奇和悲壮的色彩，使那句著名的“人可以被消灭，但不能被打垮”显得掷地有声。但同时，正如小说题目所暗示的，老人和海不可分离，海是老人的生活来源，也是他信心和精神力量的来源，老人坚持的一套传统价值道德观念在和大鱼几天几夜的海上搏斗当中得到确认。因此这里的海既象征着人类在现代文明中渐渐失去的原始生命力，又象征着重获的旺盛的精神和生命力。
有趣的是，桑提亚哥一直认为海洋是女性，他总是把海当成是一位施宠或者不施宠的女人。这不禁让人想到另外一个原型——母亲。伟大母亲象征温暖、保护、生长、丰富；恐怖母亲象征危险、死亡、贫瘠。老人认为在海水在风平浪静时是善良的，而在暴风雨时却又是凶残可怕的，这正好是二者的结合。可以说，是海塑造了老人的个性，让他领悟了人生，洞悉了世事。
此外，作品中还出现了其它意蕴深长的意象，如船和太阳等意象。小说里多次提到黑色的海水。黑色象征混乱（神秘、茫然无知）、死亡和孤独感，这只是老人在海上时的感觉。个人在海上和巨大的鱼周旋，没有人来帮助他，甚至大鱼的跳跃都能使他葬身海底。后来出现的背鱼群，更是随时威胁着他的生命。老人在海上时总喜欢自言自语，还有许多次他都产生男孩R诺林能在身边帮助他的想法，这充分表现了老人内心的孤独感。所有这些感觉在老人注视黑色海水时都会产生。小说中还有船的意象。它象征微观世界，人类穿越时空的航行。在小说中，老人和船衬托着宏大的海洋，构成一幅永恒的画面，而海的“宽广足以使老人航入能了解和体验不可知的现实奥秘的领域，它的浩大足以用许老人生活在永恒之中”。此外还有太阳，它象征创造力。其中日升象征创造和醒悟，日落象征死亡。小说中多次描写太阳的升降，这不光是时间的指示，还有其深层次意义。在海上的两天两夜，老人不仅和大鱼斗智斗勇，他还一直在思考，比如人的生存问题，人为什么只捕鱼而不捕太阳、月亮或者星呢？他长思考的一个问题是他为什么杀大鱼，而感情上他却视大鱼为“兄弟”。太阳的起落象征着他思考的火花与迷惘，也预示着他这次出海的得与失。
三、文体风格
《圣经》对海明威及其作品的影响不可低估。他本人“经常谈到《圣经》在他文学教育中的巨大作用”。在《太阳照样升起》中，海明威在卷首引言中引用了《传道书》中的话。《老人与海》是海明威的得意之作，最能代表他扦词造句见面质朴的问题风格。仔细阅读，我们会发现《老人与海》的文体风格与《圣经》非常相似。这里的“文体风格”是指英文的“style”。具体说来，用词和句子结构简单是这两部作品的共同的文体风格。这两部作品都很少使用表示象征意义的大词，与此同时，他们都频繁使用了基本句型，即主谓宾句型。
四、结语
在《老人与海》中，意象或象征主义并不是一种写作手法，但是，通过分析这些意象我们能更深层次地了解这部作品。老人、大海、男孩、太阳等等意象的解读能够让我们更好地理解隐含于小说表面特征下的圣经隐喻及哲学韵味。
【参考文献】
[1]Price, Reynold. “For Ernest Heminway” Modern Critical Views: Ernest Hemingway. ed. Harold.
[2]Bloom. New York: Chelsea House Publishers, 1985.
[3]库尔特·辛格著，周国珍译．海明威传[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3．
[4]海明威著，吴劳译．老人与海[M]．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作者简介】刘景辉（1962- ），男，河南伊川人，洛阳商贸学院讲师，研究方向：英语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