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驴人,你像幻想似地走着,汗珠闪烁。
梅诺古楚农场每天
要你用一千桩麻烦换取生计。
第十二个中午。我们来到这一天的腰际。
太阳是多么灼人。
赶驴人,你穿红披风慢慢远去,
咀嚼着你古柯叶中的秘鲁民歌。
而我,来自硬木群落,
来自一个世纪的优柔寡断,
对着你的地平线沉思,为蚊子们
和一只有着啪卡啪卡声的鸟儿
唱出的精美虚弱的歌儿所哀悼。
最后你将抵达你要抵达的地方,
赶驴人,在你那圣徒似的驴子背后,
远去……
远去……
那么你也是幸运的,在这酷热中,
就连我们所有的希望和愿望都高涨起来,
当那几乎带动不起身体的精神
行走而没有古柯,难以把它的畜牲
拉向永恒的
安第斯山脉之西。
黄灿然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