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吾爱,现在冰冷。
天上穹窿最纯粹的光,
烧穿了我,而现在我们
像寂静的两片平原躺在黑暗中,
像冻河的两道黝黑的河岸,
在世界的深壑中。
我们往后梳的头发雕刻在木头上,
月亮走过我们乌木色的肩膀。
远方的黎明,夜经过,静寂。
丰润的是爱的旋律,枯萎的,妆奁。
你在何方,住在何种时间的深处,
吾爱,逐步走下怎样的深渊,
说吧,何时我们无声嘴唇的冰霜,
能不阻挡对神圣火焰的接近?
在云的,泡沫的,银色的森林中,
我们活着,触抚着我们脚下的土地。
而且我们挥动着黑色节杖的大权,
以赢得忘却。
吾爱,你的胸脯被凿子刻穿,
对它过去的事一无所知,
对破晓时的云霞,天亮时的愤怒,
春天时的阴影,它都毫无记忆。
而你引导我,像从前天使引导
托拜亚斯,走到伦巴底的赭色沼泽。
可是有一天到来,当一种迹象使你惊吓,
一种金科玉律的圣伤。
以尖叫,握住不动的恐惧在你的纤手,
你跌入安放骨灰的坑里,
那儿,北方的枞树或意大利紫杉,
都不能保护我们古老的情人床。
过去怎样,现在怎样,未来怎样
我们充塞这世界以我们的叫喊和呼唤。
黎明回来了,红月已落,
我们现在知道了吗?在一艘重船上。
一个舵手来了,抛下丝绳,
将我们彼此紧紧绑住,
然后他在朋友,过去的敌人,身上
倾泻一把雪。
(193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