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法的精神

 

从时间外的车站地板上小孩的哭声中,
从监狱列车机师的哀伤中,
从额上两次战争的红疤中,
我醒来,在展翅的纪念铜像下,
在共济会寺院的鹰头狮身怪兽下,
而雪匣的烟灰将熄灭。

那是一个圆柱的枫树与倾自黎明的鸟之珍珠的夏天,
一个手拉手的、黑色的、紫罗兰的夏天,
一个蓝蜂的、哨子的、火焰的,
以及蜂鸟的小螺旋桨的夏天。

而我,以我那沙原上的松锚,
以对死友的缄默无言的记忆,
以及对城镇河流的缄默无言的记忆,
我已准备好以刀子割开大地的心脏,
将一颗叫囔与抱怨的光亮钻石放在那儿,
我已准备好以血涂抹根柢,
以符咒召唤叶子上的名字,
以夜的皮肤覆盖孔雀石的纪念碑,
且以磷光写下弥尼·提客勒·乌法新,
闪耀着令人心软的眼睑的痕迹。

我可以走到水岸,那儿情侣们
望着游戏的残余漂流到海去,
我可以进入停车场,彩虹的肥皂泡儿,
倾听永恒人性的无声音符的劳苦,
以及勤勉的、敏捷的男性肌肉
对热情的洋红蝴蝶的
劳苦。

花园跳落到深谷底下,
灰松鼠的全国舞蹈,
以及有翼婴儿的白色实验室,
经常在不同的时代成长,
日子的光辉、液汁、胭红,
这一切
似乎成为黄原上的太阳的开始,
那儿,在火车站,晃动的桌边,
坐望着空杯,脸在手中的是
那些监狱列车的哀伤的机师。

(1947)

杜国清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