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2年第4期

无解方程

作者：陈东捷

　　人类已俨然成为世界的主宰，但“人定胜天”的强大意志却不断地经受严峻的挑战。这种挑战不仅来自物质世界，同时也来自人类自身，也许这只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当面对灵魂中大片的灰色地带时，人显得如此的无助。
　　李浩的这两个短篇试图从世俗生活出发，去触摸人性的边界。小说选取的途径是借助极端的生活事件，迅速摆脱世俗情感的纠缠，以意志力把某种人性因素推向极端，如同火箭借助猛烈的爆炸摆脱地球的引力升空。在这里，重要的是方向和力量，它们以最简洁的方式指向目标，但其引发的诸多变数却使过程有了繁复的意味。
　　在《三个国王和各自的疆土》中，国王因身处权力的顶端，坐拥倾国之力，极易把某种精神因素推向极至。国王A遁入空门以求摆脱无处不在的恐惧，国王B企图通过无尽的征服和杀戮实现绝对权力的确认，国王C靠理智和忍让在不断丧失的过程中达到内心的平静。然而他们都在接近目标时被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击毁，他们的自我拯救都不可避免地以失败告终。
　　《蹲在鸡舍里的父亲》中的父亲因一次意外的物理伤害而精神失常。他一心模仿鸡的习性，在几乎变成一只鸡时，又在一次意外的精神牵引下变为常人。同一过程的另一种解释是，“我”和家人开始时竭力救助父亲，渐归绝望后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已经消失，在已习惯了没有父亲的日子后，父亲却又突然回归。
　　在李浩小说的叙述中，结局往往与人物的初衷与努力方向背道而驰，从而对人的现世选择和立场充满疑虑。叙述不过是对无解方程的求解，注定没有结果，而意义恰在这种背谬过程，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