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闪电般情爱
作者：［俄罗斯］阿尔卡季·巴尔托夫作 景山 译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梅尔兹利亚科夫——头发稀少，双腿发凉，他的眼神不济，因此与安东尼娜·伊凡诺夫娜·图波乌西娜初次见面时没有看清她的长相。她蓄着浅色的鬈发，两只耳朵小而浑圆，身体微微发胖。伊凡打量着安东尼娜，为了与她交往，他首先开口说：“生活难熬得好像牛肉硬饼那样难嚼。”
“说得没错儿，”安东尼娜接过话茬,“没有爱情的生活好像无核儿的苹果，想吐都没什么好吐出去的。”
“是的！爱情好像小树枝正在从墙外向里面偷看。”伊凡表示赞同。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到了安东尼娜的家，进屋之后各自默默地整平了衣衫，望着窗外，太阳落山了，湿润的夜降临了。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空，高高的天上闪着仙女星座浅蓝色的避宿二星。伊凡的眼睛突然闪出光芒，他抱住安东尼娜，开始打她，每打一下，他的胳膊肘就痛得发抖，而她在床上躲闪着，扭动着身体，不时地发出尖叫声。伊凡打累了，气喘吁吁地说：“人也像狗一样尖叫着，扭动着，为什么，不知道。”他站起来坐在桌旁。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
梅尔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
娜·伊凡诺夫娜·图波乌
西娜共进晚餐
伊凡坐在桌旁，安东尼娜给他倒了杯伏特加酒。他们的脸上泛出一层油光，眼睛被泪水浸湿，嘴角上挂着口水。窗户的玻璃上粘着一堆苍蝇，像耗子一样一动不动，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空，高高的天上闪着双子星座浅黄色的北河三星。伊凡每喝一杯酒后就用长长的指甲搔着安东尼娜丰腴的肩膀，而她吃着馅饼。伊凡喝了一盅酒，把脸贴到了她的肚皮上，往她的肚脐上吐酒，他高兴得呼哧呼哧地直叫。“肚脐代替眼睛，谁可以往脸上唾，谁就可以往肚脐上吐。”伊凡说。
安东尼娜也累了，把头埋在伊凡的腋下，嬉笑着、哼唧着。伊凡扯着她的鬈发，把她的头拽了出来。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
梅尔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
娜·伊凡诺夫娜·图波乌
西娜一起唱歌
喝得醉醺醺的伊凡扯着安东尼娜的头发，把她拉到自己跟前，仔细端详着说：“女人好像懒猫，要么睡觉，要么对男人撒娇，她们不会唱歌，只要一张嘴，就只会尖叫，像掉进河里一样。你唱一首歌吧！”
安东尼娜张开厚厚的嘴唇，简直如同鸟叫似的唱了起来：
“克里，克里，克里……”
伊凡随声附和：
“噗里，噗里，噗里……”
她唱：“噗林，噗林，噗林……”
他跟着唱：
“特里，特里，特里……”
她唱：
“嘎，嘎，嘎……”
他随着唱：
“咯，咯，咯……”
安东尼娜像夜莺一样唱：“啼里，啼里，啼里……弗里，弗里，弗里……嘟卡。”
从半敞着的窗户飘进苹果花的芳香。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大熊星座橙绿色的北斗星。伊凡心情激荡，把安东尼娜拉到身边，开始抚摸她的大腿内侧，并且一顿一挫地说：“歌唱得甜美，好像抚摸大腿，浑身酥软，不累不倦。”接着他走到院子里去了。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
梅尔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
娜·伊凡诺夫娜·图波乌
西娜在户外散步
伊凡和安东尼娜到院子里散步。
“女人离不开男人，好像马匹离不开车辕。”伊凡一边说，一边把一只拳头在她的眼前挥动了一下。
从敞开的窗户向院子散发出烹饪的气味。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牧夫星座淡黄绿色的大角星。他们俩散着步，安东尼娜不时地转过身子，微笑着，有时向他抛去石块和土块。起初，伊凡觉得好玩，乐滋滋的。但是，有一块石头打中了他的头、耳朵、鼻子，这下子他可火冒三丈，一个箭步蹿到她跟前，一只手抓住她的一只小而圆的耳朵，另一手掐住她的喉咙。安东尼娜喘不上气来，倒在了地上。伊凡揉搓她那高耸的胸部，拍打她的两颊，她睁开眼睛，捏了一下他受伤的鼻子，伊凡擤了擤带血的鼻涕，拥抱着安东尼娜说：
“爱情好像蟑螂，时辰一到，倾巢而出，一发不可收拾。”他把她抱到了屋里。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梅尔
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娜·伊凡
诺夫娜·图波乌西娜情爱迸发
伊凡把安东尼娜抱进屋里，小心地放在床上，咬了一下牙，俯在她的身上，开始抚摸她由于出汗而变凉的胸脯，摆弄着，而她在软床上不停地扭动身体，喘着粗气，伊凡把嘴唇贴到她的脸上，寻找她那湿漉漉的嘴唇，在他的手指支使下，她的双唇时张时合。最后，伊凡精疲力竭了，他说：
“女人好像地窖，外暖内凉。”说完离开了安东尼娜的身体。
从敞开的窗户吹进了微风。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武仙星座橙红色的河中星，安东尼娜用胳膊肘儿支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手指，看着伊凡骨瘦如柴的身体说：
“男人贴在女人身上，好像树叶贴在玻璃窗上。”说完立刻睡着了。
伊凡打算暖和一下，把冰冷的双腿伸向安东尼娜粗壮的双腿之间。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梅尔
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娜·伊
凡诺夫娜·图波乌西娜的梦
伊凡把冰冷的双腿伸进安东尼娜粗壮的双腿之间。她在他身边打着呼噜，长着坚挺褐色奶头的丰满乳房袒露在衬衫外面。鼾声妨碍伊凡入睡，他把她的一绺头发绕在自己手上，另一只手堵住她的嘴巴。安东尼娜喊了起来，他把手轻轻地移开。安东尼娜长吁了一口气，责备地看了看伊凡，又睡着了。伊凡自言自语地说：“爱情好像沃土，没有什么比它更肥沃更滋润的。”他把头偎在她的胸部也入睡了。伊凡做了个梦。
梦中他躺在床上，眨巴着眼睛，窗外渐渐变暗，布满乌云，下着雨。黑夜笼罩，突然无数黑影正在散开，其中一个黑影很大、很湿润，揪着他的头发，伊凡被吓醒了。安东尼娜正抱着他的头，抚摸他那吓出冷汗而微湿的头发，用手指梳理着。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天龙星座紫红色的右枢星。伊凡用拳头捅了一下安东尼娜弯曲的后背，两脚互相搓了搓，仿佛像抖掉脏物似的，意味深长地说：“头发长见识短。”随手拿起一把长长的剪子。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梅尔
兹利亚科夫给安东尼娜·伊凡
诺夫娜·图波乌西娜剪短头发
伊凡拿起一把长长的剪子，把张开手指的左手放在安东尼娜的胸口，开始用右手剪她那顺从的头发。
“女人的头发好像鸟的羽毛，遮住了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伊凡一边拖着长腔说话，一边开始剪头发。安东尼娜坐在床上，低着头，寻思着什么，掐了一下伊凡干瘦的大腿。浅色浓密的鬈发被修剪成扇形，锯齿般短短的“刘海儿”使得她看上去比从前漂亮，她那双动人的眼睛凝视着窗外，从窗口吹进一丝凉爽。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室女星座浅紫色的角宿一星。浅色的硬发缓缓下落，从她那裸露的肩膀滑落到臀部，再落到地上，头发在伊凡的剪子之下嚓嚓作响，而他却剪着，剪着。最后安东尼娜摇着头，从床上下来，果断地说：“从躯体里生出生命，好像从烟筒里冒出灰烟。”她开始生炉子，伊凡帮助她挑选长木柴。
伊凡·瓦尔西里耶维奇·
梅尔兹利亚科夫和安东尼
娜·伊凡诺夫娜·图波乌
西娜点起炉子
伊凡和安东尼娜挑选出干燥的长木柴，生好了炉子，伊凡长时间地看着火焰，说：“火焰没有木柴好像公狼没有母狼，会慢慢衰弱和消亡。”
屋里开始热起来了，朝着院子的窗户关着，院子里的狗疯狂地尖叫着。叫个不停。院子上方，高高的天上闪着大犬星座金紫色的天狼星。安东尼娜的胸口上、伊凡的脖颈上大汗淋漓，当炉子填满木柴之后，伊凡擦了擦汗，捡起一根木柴敲打安东尼娜的腿，而她也抓起一根木柴，抖了抖肩膀，向他的肚子打去，伊凡哎哟叫了一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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