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4期

非常之人与非常之功

作者:张学君 张莉红



  上述著作(尚未包括《童山文集》、《童山诗集》),按类别划分,其中少量是对前人著述的整理,包括校刊、纂辑和刻印;大部分则是李调元多年苦心研究的成果。从内容看,包罗了历史、考古、地理、文学、语言学、音韵学、金石学、书画、农学、姓氏学、民俗学等专门领域的研究成果。尽管涉猎范围广博,研究内容庞杂,他始终以一丝不苟、刻苦钻研的精神从事。他刊刻《李太白集》时才22岁,名儒袁守侗看了他写的序言后,认为其水平不在皇甫谧之下,说:“蜀坊无书,独此刻耳!”
  通过精卫填海般的努力,李调元终于完成了包括150种著述在内的学术总构——《函海》,并于乾隆四十九年(1784)全部刊行。这部巨著的刊行,使李调元成为学贯古今、博大精深的一代学者。时人评论他的文章,称有苏轼神韵。他的诗师法王维、孟郊;而学术著作,无论从数量、涉猎范围或学术水平看,都与杨慎有惊人的相似。
  
  三、西川藏书第一家
  
  李调元罢官后,回到家乡四川罗江县,在南村买地十亩,建楼一座,名曰“万卷楼”。书库建于乾隆五十年(1785)。其楼四周“风景擅平泉之胜,背山临水,烟霞绘辋川之图,手栽竹木渐成林。”他以赞赏的心情将万卷楼所在园林取名“囦园”,并赋诗:“囦园初筑亦悠然,地狭偏能结构坚。叠石为山全种竹,穿池引水半栽莲。拈花偶笑人称佛,戴笠行吟自谓仙。曾到名山游脚倦,此生只合老丹铅。”(《囦园杂咏》)
  李调元万卷楼实际上是一座藏书十万卷(省称“万卷”)的庞大书库,时人称为“西川藏书第一家”。李调元诗:“我家有楼东山北,万卷与山齐嵯峨。”藏书“分经、史、子、集四十橱,内多宋椠,抄本尤伙”。李调元每天“登楼校雠”,手不释卷。
  李调元万卷楼的宝贵藏书,应是他和父亲两代人不辞辛劳、辗转购求的丰硕成果。父子两人爱书成癖,尤喜藏书,只要遇到前朝珍稀本、善本,不惜重金求购。李化楠在浙江、河北任知县、知府时,遍购古今珍贵书籍。李调元从浙江省亲返川,将父所购书籍船装航行数千里运回老家入书库。李调元成年后,购买珍稀、善本书籍也是他一生中最大的嗜好,在做官期间,“所得俸,悉以购书”。
  李调元除了多年大量购买外,藏书中还有不少系其手抄版本。李调元有抄书之癖,凡家中所无之书,即借别人所藏图书抄写。他作京官时曾如饥似渴地广抄大内藏书。其藏书中,“御库抄本,无一不备”。
  自刊而藏是李调元万卷楼藏书中的另一部分。他对刊刻前人著作极有兴趣,22岁时就自刻了《李太白集》,以后几乎刻书不断。他的《函海》、《续函海》、《童山诗集》、《童山文集》均有自刻本。
  李调元万卷楼珍贵藏书,是四川文化史上的一大丰碑。这一巨大的宝库,不料于嘉庆初年尽焚于匪患。这是四川文化史上一重大损失。原来在嘉庆初,四川白莲教起事,各地警报频传,社会混乱。嘉庆五年(1800),当李调元全家避乱成都时,万卷楼“忽被土贼所焚”。李调元归来后,但见平地瓦砾飞灰。他当时悲痛欲绝,“收灰烬瘗之”,并吟诗纪实:
  不使坟埋骨,偏教冢藏书。焚如秦政虐,庄似陆浑居。人火同宣谢,藜燃异石渠。不如竟烧我,留我待何如?云绛楼成灰,天红瓦剩坯;半生经手写,一旦遂成灰。獭祭从何检,尤杠漫逞才。读书无种子,一任化飞埃。(同治四年《罗江县志》卷三十五《外纪》)
  万卷楼被焚后,李调元“意忽忽不乐”,终在嘉庆七年(1802)十二月二十一日悲痛万分地离开了人世。
  
  作者
  张学君:四川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成都)编审
  张莉红:成都市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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