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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昆曲融入川剧的历史考察
作者:张学君 张莉红
咸丰间,李蓝义军横行全川,士大夫惶惶不可终日,无暇顾及声色之乐:加之秦腔、弋阳腔、徽调深入民间,为广大群众偏爱,昆曲暂告衰歇。
清同治六年(1867年)初,两江总督吴棠调任四川总督。吴棠通解音律,尤精昆曲,在江淮任上时,就招致昆班,教习技艺,常令举办大型曲会演出。他来川任职后不久,就在苏州招募昆班名伶十余人来成都。名其班日“舒颐”:每日午后公事毕。即招舒颐班入署演剧,在署内习静园与二三幕友吹笛度曲。他考虑到舒颐班曲高和寡,担心日后难以自给,遂集资购置良田百亩,作为养生之资。他还将成都江南会馆拨给舒颐班。作为剧班常住地。到吴棠光绪初死后。舒顾班在官民中已渐有知音。
除擅长昆曲外,舒颐班还善摆灯,最宜卜夜,变幻莫测,不可名状。每逢冠盖云集,必招之献技。由于食住均有常资,直至进入民国后,舒颐班诸伶始告星散;不少演员加入三庆会、戏曲改良会等团体。成为现代川剧演员。
但终因曲高和寡,昆曲难以为土著民众接受,在戏曲剧场化的过程中,不得不进行必要的改良。清末,昆曲艺人周辅臣、赖家林以及川戏班艺人岳春等,根据四川人欣赏习惯,以成都语音为标准,将昆曲的唱词和念白做了适当矫正,唱腔仍然保持苏韵。这就使昆曲逐渐四川化,进而演变为川剧昆腔。与此同时,周辅臣、岳春等艺人还移植和改编了不少川剧昆腔戏,如《露筋》、《北饯》、《北诈》、《醉隶》、《捷报》、《文武打》、《达摩渡江》、《醉打山门》、《闹朝伏犬》、《双下山》等。当然,昆曲剧目原本丰富,因流传范围有限,失传者也多,大部分昆曲剧目后来都改为高腔演唱。大幕戏《玉簪记》仅《琴挑》一折留一支《琴曲》昆曲;以后在其它戏中,凡抚琴场面通用昆曲,如《红梅阁》仅《游湖》一折存《梁州序》一曲,《长生殿》改唱胡琴,《西厢记·拷红》改唱弹戏,《孽海记-思凡》改唱高腔,仅存《诵子》和《风吹荷叶煞》两支昆曲。同时,许多剧目喜欢将昆曲作引子(称为“昆头子”)用,如《焚香记·打神》焦桂英唱高腔曲牌《端正好》,仅第一句用“昆头子”,其余唱腔都是高腔。另有小段昆曲插入其它折子戏,如《做文章》中的《柳青娘》,《评雪辨踪》里的《香柳娘》等。据当代行家考察,成都地区时见演出的川剧昆腔剧目不多,仅有《议剑献剑》、《东窗修本》、《醉隶》、《文武打》、《坠马》、《双下山》、《醉打山门》等几出。
综上所述,昆曲是由江苏民间声腔演变而成的地方剧种,大约在清初“湖广填四川”,即南北各省移民大量迁川的时候,通过东南移民传入四川。作为乡音,清代昆曲始终为东南各省移民所喜爱,在移民聚落、会馆演出:同时以堂会的形式在官宦衙署或士大夫私邸献艺。昆曲被称为“雅部”,与广泛流传于民间的花部“乱弹”有别。清同治、光绪以后,随着昆(曲)、高(腔)、胡(琴)、弹(戏)、灯(戏)五种声腔的融合交流、同台献艺。逐渐形成异彩纷呈的川剧。在四川,昆曲不再以一个独立剧种的面貌存在。它的剧目大都失传。只有少量剧目和部分声腔保留下来,在现代川剧中继续延续着艺术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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