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08年第3期
河北蔚县张南堡西汉墓
作者:张家口市博物馆
【摘 要】1978年4月,河北省蔚县代王城乡张南堡村东发现了一座被破坏的木棺彩漆墓,出土了一批铜器、玉器。根据出土资料分析,该墓应是一座级别较高的西汉墓葬。
1978年4月,河北省蔚县代王城乡城墙碾村村民张玉兴等人在张南堡村东挖南干渠时,发现一座汉代木棺彩漆墓,挖出一批铜器和玉器,并送交蔚县文化馆。张家口地区文化局闻讯,派刘建中等同志将10件出土文物征集回来,现藏张家口市博物馆。
该墓因被破坏,随葬品可能有佚,现仅将征集的出土器物简述于下。
一、地理环境
蔚县地处冀西北山区南部,恒山余脉从晋入蔚,分南北两支,四周环绕,形成明显的南部深山、中部河川、北部丘陵三个不同的自然区域,构成山间盆地。张南堡村即位于该盆地的中部,其东北距代王城约4.4公里,西距蔚县县城约7.15公里,村南0.4公里为化稍营通往蔚县县城的公路。
二、出土器物
征集到的该墓出土器物有10件,其中铜器6件、玉器4件。
1、铜器
三环盖附耳三足铜鼎 1件。器为 口微敛,肩部凸隆一周弦纹,鼓腹,附双耳略弯曲,腹中部饰一周凸弦纹。圜底,下承三蹄足,足上部较宽,下部渐收窄。盖顶拱形,上设三个直立环,环上有钉面一枚。折边,侧面斜倾略高,斜缘。通高20.4 厘米,器口径17厘米,盖口径18.7厘米(图二,1)。
铺首衔环弹形铜壶 1件。直口略内敛,大口无颈肩,深腹,器身自口部向下略鼓渐收,束于足部,呈炮弹形状。上腹部左右对称铺首衔环,圈足,器表素面。盖顶立四环形系,中心饰三弦纹,中有一点。通高44厘米,口径15.6厘米,最大腹径16.7厘米,底径10.1厘米(图二,2)。
环首长柄铜勺 1件。勺体呈长椭圆形,与勺连接的小段柄部略凹曲。通长35.5厘米(图二,3)。
带钩 2件。可分二式。
Ⅰ式 鎏金镶嵌双龙首曲棒形带钩。整体为细棒略呈弯弓状,鎏金大部磨去无存。龙首钩,体末端亦为龙首。钩首之龙头较小,似为龙子;体末端龙头较大,似为龙母。首尾双龙连体,双龙头刻划简洁,只饰长吻部和额部。钩体中部排列着四个嵌坑,嵌物已佚。背面平素,中设一柱钉。 通长18.3厘米,柱钉径1.2厘米(图二,4)。
Ⅱ式鎏金三龙首曲棒形带钩。钩体呈弯弓状,鎏金大部磨无。龙首钩,三龙头相比之下,钩部龙首最小,似为龙子。该龙头颈下饰三片龙鳞,鳞左右侧面饰双前足,呈卷曲状,爪为细线阴刻,往下一段又饰有双后足,亦呈弯曲状贴于两侧。带钩中部饰一龙首,较大,似为龙父,呈吞龙子尾部状,颈下亦饰龙鳞三片,侧贴状的双足。钩体末端亦饰一龙首,比中部龙首略小,似为龙母。三龙连体。钩体背面平素,中设一柱钉。通长18.3厘米,柱钉径1.3厘米(图二,5)。
扁茎带鼻无格玉具铜剑 1件。该剑出土时附有玉 、玉 。剑已残缺,扁茎,茎侧有一鼻已残缺,只留有残痕。无格(缺玉剑格),出脊,薄腊,宽锷,剑体自格部笔直收束于锋部。残长62.3厘米,格部宽4.1厘米,茎长8.8厘米(图三,1)。
2、玉器
玉1件。白玉质,间有绿、褐、灰、酱等色,这与长年埋于地下沁色有关。 的正面平整,呈长方形,素面。平面的两端向背、内回弯微收。背部略近一端有一长方形穿孔,供穿挂之用。通长6.5厘米,宽2.5厘米,厚1.6厘米(图三,2)。
玉1件。白玉质,间杂赭色,有血沁。梯形,中腰略收,素面。横截面两端均呈橄榄形。在与剑鞘末接触的一端有并列成一条直线的三个孔,中间一孔略大,而且垂直,两侧的小孔斜透,使三孔相通,是为与剑鞘打结牢固之处。长5.5厘米,宽6.2厘米,厚1.5厘米(图三,3)。
玉环 2件。可分二式。
Ⅰ式 八棱扁体白玉环(瑗)。白色,微透明泛黄,大部分已呈土白色斑驳状沁色。为八棱扁体圆环,正、背面较宽,内、外侧面较窄。外径9.65厘米,内径7.3厘米,环带廓宽1.2厘米,厚0.4厘米(图三,4)。
Ⅱ式 谷纹璧形白玉环。残缺,土白色,不透明。扁圆环形,正、背面均饰谷纹,谷纹内外两侧各有弦纹一道。边缘比谷纹地子略高,谷纹顶尖与边缘齐平。谷纹凸状,每粒谷纹上都阴线刻有谷芽,呈螺旋状。环带较宽,内、外侧面均垂直。残长4.3厘米,宽1.6厘米,厚0.32厘米(图三,5)。
三、小 结
张南堡东北距代王城4.4公里,故该墓应与代王城有密切关系。代王城最早可上溯到西周时期北方游牧民族代戎建立的代国,代王城便是其国都王城。春秋末期,韩、赵、魏“三家分晋”,代地归属赵国。赵简子的儿子赵襄子为扩大势力,在公元前475年杀死其姐夫代王,灭亡了代国,从此,代王城便丧失了一国之都城的地位。之后,各种势力轮番进驻,或称代国,或称代郡。自赵襄子灭代至十六国时期,代地历经秦、两汉、三国、两晋数代,近800多年,除东汉治高柳(今山西省阳高县)外,代王城始终是其治所,堪称北方历史悠久的城镇[1]。
西汉时期,自高祖元年(前206年)至元鼎三年(前114年),代国三度国除,两度复国,共有王10位[2],领县十八,在今张家口市辖境内的有代、桑干、马城、阳原、东安阳、当城、且如[3]。2001年,汉代代王城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在代王城南现有墓葬27座,称之为“代王城墓群”,是汉代代国历代王侯将相的墓葬。该墓与之相距不远,它的发现对“代王城墓群”的研究补充了新的实物资料。
该墓出土的三环盖附耳三足铜鼎与河北平山中山王墓出土的“覆盖附耳圜底矮足式”鼎形制相似,“此类为战国至西汉通行的式样”,此件被定为“战国中期器”[4]。同类器还有湖北省江陵县张家山西汉初年墓出土的Ⅱ式鼎[5]等。弹形壶腹较深,形似炮弹状,此前未见有同类器物面世。其器形有北方草原民族皮囊袋的特点,反映了中原与北方两种文化的融合。其用途大概是水酒器,因腹深,液体不易外溢。长柄勺的长度和勺体的大小正好与弹形壶相适宜,应当是一组器具。
曲棒形带钩在西汉时期较为流行,在洛阳烧沟附近战国晚期至西汉初年的墓葬[6]及洛阳烧沟汉墓[7]都有出土。Ⅰ式带钩与河北定县北庄汉墓出土的玉带钩[8]相类似,Ⅱ式带钩与一件私家藏品[9]相类似,只不过本件带钩为三龙首,而那件私家藏品为三鸟首。此外,Ⅱ式带钩亦与河北省文物研究所1967年从张家口、石家庄土产经理部拣选的2件鎏金镶嵌蛇凤首曲棒形带钩相似,尺寸也相近[10]。
春秋时期就有了剑饰玉铋,西汉时期是玉具剑使用的鼎盛阶段,《汉书•匈奴传》载“单于朝,天子赐以玉具剑”。玉除了美化佩剑外,主要的作用是高层统治者显示“尊者有度”的一种礼器。另外,古人还认为玉能辟邪,并具有仁德,因此玉具剑似又有“彰德”和防身之用[11]。从墓中出土两件带钩、两件玉环(瑗)看,该墓有可能是夫妻葬、双人墓。汉代有讲究者逢盛会,腰间系的带钩(下转29页)(上接25页)钩首不直接扣系腰带另一端的穿孔,而是在革带一端系上玉环,让带钩首与玉环相扣衔。经过验证,Ⅰ式带钩和Ⅱ式带钩均可与Ⅰ式玉环(瑗)和Ⅱ式玉环相扣稳,或许为两套铜玉组合器。经过以上分析对比,笔者认为此墓应为西汉墓,而且级别较高。
本文曾经得到刘建中、贺勇先生的帮助,在此谨表谢意。
绘图:贾 芸、宋志刚
执笔:宋志刚、李 芳、闫玉光、李现云
————————
[1]刘徙主编:《张家口历史文化丛书》之七《厚重的古城堡》,党建出版社,2006年,第9页。
[2]仇凤琴:《西汉时期河北境内诸侯国的世系和疆域》,载《河北考古文集》(二),北京燕山出版社,2001年,第416页。
[3]张家口地区行署文化局、张家口地区博物馆:《张家口地区文物普查资料集》(内部资料),1982年,第2页。
[4]马承源主编:《中国青铜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97页(图89)。
[5]荆州地区博物馆:《江陵张家山三座汉墓出土大批竹简》,《文物》1985年1期。
[6]王仲殊:《洛阳烧沟附近的战国墓葬》,《考古学报》总第8册,1954年。
[7]洛阳考古队:《洛阳烧沟汉墓》,科学出版社,1959年。
[8]河北省文化局文物工作队:《河北定县北庄汉墓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64年2期。
[9]N.Palmgren, Selected Chinese Antiquities, Stockholm,1948,转引自王仁湘:《带钩概论》,《考古学报》1985年3期。
[10]刘超英、冀艳坤:《河北省文物研究所征集的古代青铜带钩》,载《河北省考古文集》(二),北京燕山出版社,2001年,第511页。
[11]常素霞:《中国历代玉器鉴定手册》,河北教育出版社,1993年,第66页。
〔责任编辑:张金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