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5期

这几位的“理由”让人有话说

作者:闵良臣




  北京的一家《青年周末》刊出一则报道,说是北京高中语文课本换血,除了将金庸的《雪山飞狐》替掉了鲁迅的《阿Q正传》,另外还作了一些篇幅的调整,因而闹出不小的动静。
  其实,换,是正常的,不换,倒非正常了。别的作者不说,就是鲁迅在世,也未必就希望他的文字一直占据在教科书中。而况且不说鲁迅作那些文字时是绝没有想到将来要上教科书的,甚至一再希望他的文字“速灭”呢。八十余年前他在《写在〈坟〉后面》就说:“惟愿偏爱我的作品的读者也不过将这当作一种纪念,知道这小小的丘陇中,无非埋着曾经活过的躯壳。待再经若干岁月,又当化为烟埃,并纪念也从人间消去,而我的事也就完毕了。”
  现在的问题不是换不换,换上什么,又替掉什么,而是那几个编委对他们的这种“换”自我感觉良好,总觉得他们不论替掉的或是换上的都是应该的。这就让人觉得有几句话想说。
  我当然知道,这些编委们即使不能算是“各学科的带头人”,也都是在自己的专业上“有两把刷子”,即这编委不是谁想做就能做得了,或说谁想做就会让你做的。
  不过,只要承认,是人都不可避免地有自己的好恶,编委们也不可能例外的话,就应该想到不论替换掉的还是新换上的——特别是新换上的——都是这几个编委的“意思”。我敢说,随便再挑几位别的编委过来,不论是替掉什么还是换上什么,肯定与这几位编委的有所不同。
  我们先来看看为何要换上金庸的《雪山飞狐》,或说这《雪山飞狐》是如何替换上的。报道中这么讲:“《雪山飞狐》进入这次北京版的高中语文课本,并非偶然。”为何“并非偶然”呢?原来“编委中有不少金庸迷,62岁的薛川东说自己就爱读武侠”。我们从这篇报道中看得出,薛川东不是一般的编委,而是很有点“核心”的味道。既然这教材编委的“核心”就是一个金庸迷,在所编的教材中上一篇金庸的作品,岂不是“小菜一碟”。当然,更重要的是,这编委中还并非一个“金庸迷”,而是“有不少”,“编委之一的北京大学中文系副教授孔庆东,是个知名的'金迷',曾多处举办关于金庸的讲座,出版过《笑书神侠》等金庸研究著作。他做客人民网时,曾提到金庸塑造了不少‘相当高明’的中国人形象——既有韦小宝,也有康熙;既有张无忌,也有张三丰”;这还不算。“这次把金庸武侠小说推上教材的,不是孔庆东,而是67岁的北京版语文教材主编顾德希。”报道中“薛川东笑着这样介绍:‘顾老师可是金庸的“粉丝”。’”读到这里,对于上这篇《雪山飞狐》,你还有什么话说?顾老师的年纪并不重要,是不是金庸的“粉丝”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北京版语文教材主编”,是“北京四中的特级语文教师,北京市中学语文学科带头人”,有了这些,“顾德希亲自推荐了《雪山飞狐》中的这一段”,才能“最后被确定下来”。
  这本武侠小说好不好,在下没看,不便置喙。既然“编委中有不少金庸迷”,这让我相信,这本书确实能吸引一些人,或说肯定有不少人很喜欢;然而我也确切地知道,对金庸的武侠小说,也有不少人不喜欢,甚至很厌恶。这从一些网友的跟帖中是能看得出的。比如像报道中一位叫“007”的网友就是这样说的:“金庸是无法和鲁迅相提并论的,鲁迅是一根针,专刺人最痛的地方,他让人们在堕落地活着的时候还不至于绝望;金庸更多的是像在一些腐败的僵尸身上套上一身华丽的官服,在满足自己幻想的同时也让很多人自我麻醉、自我满足。”这种评语对不对,要看他说的是否事实。如果是,那么,在当下这个社会,我们是需要金庸还是更需要鲁迅,也就不言而喻了。至于像文化学者傅国涌先生所说的“金庸作品进教材,至少传递出多元的信号”,并且这是“几位在中学一线教语文的朋友”在“简单讨论过这个问题”时“几乎一致”的意见,那就只能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