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洁本乎?脏本乎?

作者:项兆斌




  于坚诗集《只有大海苍茫如幕》,获第四届鲁迅文学诗歌奖。鲁迅文学诗歌奖评委会一位包姓评委接受记者采访时说:“于坚写了很多诗,有的并不使人喜欢,但他这次参评的诗集是个‘洁本’。”(2008/1/8文艺报记者武翩翩报导)与“洁”对立的是“脏”。包评委的话,令我对他尊敬有加,因为他含蓄地批评了以写脏诗获取名头的于坚。我以为真如包评委所说,于坚这回定是改弦易辙,写出了优秀的洁本诗集。
  怀着对鲁迅文学诗歌奖的信服,近日从朋友处借得于坚获奖诗集《只有大海苍茫如幕》。通读一遍,却让我大失所望!于坚的这本诗集到底是“洁本”,还是“脏本”,姑且让此诗集中的三首诗自己来发言吧!
  其一《狼狗》:
  我们像三只纯种的狼狗/站在黄金时代的岁月下撒尿/窗台底下是花园/泉水突然出现在我们身体里/立即就结束了我们抖了抖/彼此看着它像狼狗的耳朵那样竖起来/坚持了一阵又垂了下去/像是听见了黑夜的什么动静/我们不知道该干什么/我们不是野兽除了撒尿/我们不知道在这样迷人的春天之夜/还可以干些什么
  其二《性欲》:
  性欲出现在冬天的人有福了/我的季节不合时宜/国家刚刚开始革命/矛头的一端指着天/另一端指着下半身/睾丸们大炼钢铁/我的那一对种子却可恶地/一日日壮大 浊流滚滚/我不得不想办法藏匿起/已经进入身体的那头/液体猛兽 小学还没有毕业/1956年我是五年级男生/我必须成为我自己的驯兽员/它不懂得什么礼貌什么地方都敢胡来/在礼堂后台 在厕所空处/闻见香皂的气味看见裸体的马匹/肥硕的棉花云 胸脯上方的果园令我长出偷针眼/任何一种臀 姐姐们脖颈上的水痕/束发的丝带在石榴树下散开穿凉鞋的脚露出阳台/就在被窝下面搞些小动作 床板咯吱咯吱响/口香糖味的云雨少年的小天堂/总是藏在黑暗里见不得人 细节迅速失去/在春天的每一日 在洗澡堂的温水里/在女孩子们的裙子附近最激烈/有一次 我和一些孩子旁观批斗会/当教语文的女教师 被红卫兵/揪住头发 往下按两只真正的乳房/从神圣的语文课里掉出来了/我那暗藏在胯间的小兽/忽然拼命地朝她竖起角来/她是我父亲的同案犯/第3个要抓起来的或许就是我/巨大的火焰也阻挡不了那场雪崩/我喷泻着自制的橡皮子弹/阴暗 潮湿 隐秘的炎症/口号声震天动地/没有人注意到我上下湿透/周身散发着腥气
  其三《黄与白》写的是手淫,为了不占篇幅,只摘此诗结尾:
  我不能思考白色/关于它的思想永远是一片空白/总是空白我必须把一点点黄色东西/暖色调的东西/弄到那冰冷的床单上/才能产生记忆
  这三首诗写了些什么,任何解读都是多余的了。我暂且不对此本诗集中那些用长舌妇的碎嘴、照相机般肤浅的扫描、装腔作势假大空的矫情写出的其余诗作评说。借用一句老话,“一颗老鼠屎,搅坏一锅汤”!一本诗集,姑且莫说几首诗,只要一首诗中有一句下流诗句的“老鼠屎”,整本诗集的“汤”再清再洁,也被搅浑了!
  《只有大海苍茫如幕》是洁本,还是脏本,不是明摆着的吗?获鲁迅文学诗歌奖的作品,对中国新诗发展起着标杆和导向的作用,让如此诗集获奖,真不知有些人想把中国新诗引向何方?!
  我在《趣谈于坚口语诗及其它》(2006年12月《星星》诗刊增刊)一文中,曾称于坚的脏诗为“十六岁以下的儿童不能看的‘诗歌三级片’”,其实当时于坚只不过是在一些诗中,写入“杂种”、“渴望钻进一条裙子”、“手淫”、“鸡巴”等不洁字语而已,而今回想起来,似乎是有些委屈了于坚。万想不到尔后的于坚,果然如我先前所言,真的把全诗写黄了,黄得彻头彻尾,黄得登峰造极,黄胆包天,如《狼狗》、《性欲》、《白与黄》。今日称于坚的《只有大海苍茫如幕》是脏本,称其中的黄诗是“诗歌三级片”,应是实至名归了吧!像有的影星靠一脱成名,于坚靠写低俗诗句获取名头;但前者往往在成名后,就改邪归正了,于坚则不同,他在获取名头后,更变本加厉一黄到底。于坚诗集《只有大海苍茫如幕》,本应受到严肃批评,相反获得大奖,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尊敬的鲁迅文学诗歌奖评委会的评委们,你们认为于坚此诗集是“洁本”而发给他大奖,你们能向公众敞开评委会对“洁本”和“脏本”的评判标准吗?我想不至于是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2008-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