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期
我的写作开始就是结束
作者:李建立 于 坚
7、您认为80年代和90年代诗歌写作足以构成断裂吗?为什么?
都渴望要断裂,20世纪的时髦。在20世纪,大家都害怕自己与过去有什么藕断丝连。我则在写作中寻找我个人与过去的联系,我是把文革视为我个人传统的一部分的,视为我的不可多得的最重要的文化遗产。为什么要断裂呢?又怎么一相情愿地断裂呢,做秀而已。复0似乎历史就不存在了,那只是按了一个键而已。今天的诗人似乎都喜欢那种“世界从我开始,以前一片黑暗的”新文化姿态,因为我来了,历史才曙光初现,摆脱了在黑暗中的徘徊。民间如此,知识分子也是一样。当年江青最喜欢这样表态。我惟一知道的是,我个人的写作,已经跨越了70—90年代,我断裂过吗?没有。在纽约,有位昆明的老朋友说我二十年来的诗歌没有什么变化,我觉得是对我的高度肯定,是的,我的写作开始就是结束,我的所谓变化,只是从各方面去丰富完成我自己而已。
8、世纪交替时的诗坛论争已经告一段落,您现在去看当时的一些说法,是否认为有意气之争的因素?您认为双方的收获应是什么?
我们可以争论了,不是吗,不再是被逮捕、流放、开除的噩梦。
这个争论是有价值的,不在诗歌上,是在20世纪的思想史上,而且随着时间,将越来越有价值。我认为它是20世纪70年代以来中国最有价值的诗歌争论,是朦胧诗的那场争论无法相提并论的。因为大家终于发现,对于诗歌,不同的诗人有完全不同的判断标准。因为在这个争论之后,20世纪确立起来的常识,在“拿来主义”支持下的愈演愈烈的——无论左右、无论什么、从日常用品到制度到车义到诗歌到都是“西方一切正确”,在诗人那里最先被动摇怀疑了。也许许多人早有怀疑或者已经否定,但他们没有如此大声地说。我注意到诗人们都开始大谈李白杜甫,就像他们在一年前到过去一百年之间都在大谈姓马的斯基或者姓布的斯基那样,在1998年以后。这是新一轮的浅薄、,但比过去已经僵硬的深刻,要有活力、要新鲜肉感得多。拿来主义的鼻祖鲁迅如果活在今天,我估计他会欢呼这个争论。批评界关于这场争论的议论,我只想说,他们不配评论这场争论,无论是历史眼光还是学识还是智慧。
9、和80年代相比,您怎样看待当下诗歌写作的处境?这足以对写作本身构成影响吗?
没有什么影响,我是宠辱不惊。写作,写作,直到写不出来为止。
再次感谢您接受我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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