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我一个人（外一首）

作者：苏瓷瓷

　　我喜欢这条街，有一个老人在拐角处乞讨着四季里的颜色
　　他找不到一种红来表现烦躁，我青着嘴唇来回
　　在一棵树下，有人要爱我一辈子
　　那个时候，手里总是钝钝的，发锈的阳光冷眼看着我
　　总以为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敲击血管，只有干瘪的回声
　　
　　岁月就这么空了，我目前惟一的仇恨来自姓名
　　你们掌握了它的脆弱，她比纸还要脆弱
　　而雪花却沉得抬不动，我说就留在这里
　　围观的人群伤感地散去，去准备下次的葬礼
　　
　　我痛恨别人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海水什么时候回来
　　对于蔚蓝的窒息，无法表达。我看到很多白鸟，可是
　　谁也不知道海水在它们的嘴巴里，他说 爱我
　　说像海一样深，三点钟，他在路对面抬起 枪
　　打下了天空中那片白纸
　　我说 你不要问我
　　我一个人去了案发现场
　　
　　夜晚，我站在你身后
　　
　　夜晚，我站在你身后，看着模糊的脸庞下沉
　　白花慢慢聚拢，一个弯腰的姿势保持着平衡
　　从这个弧度看去，是黑暗的饱满，在腹部交错成熟
　　我爱的人在街道奔跑，无比轻盈
　　他们在体外失去温度，有着冰凌样坚硬的光芒
　　我点起火柴，雪花盖住了所有头发
　　乳房上落下最后一片阳光，你伸出双手
　　就像一只鸟找不到它的 翅膀
　　在恐慌中埋下头颅
　　
　　我的眼睛藏在门后
　　看着云层剥落，露出漆黑的岩石
　　我们手牵手绕开了 那些坚硬的痛楚
　　某天 我一遍遍的叫你的名字
　　“那只是个代号 我们都要忘记”——
　　它在春天光着脚滑过潮水 窄小的井口里盛满银白
　　是最后一枚值钱的硬币 让我冰冷而且富有
　　
　　直到现在经过路口时，我 还会抬头
　　想一想稀落的白花 和你离开时蔚蓝的天空
　　想到云朵下的尸骸 想到指尖的微凉
　　想到床单已经小心卷起
　　想到“天黑”
　　
　　苏瓷瓷：女，1981年生。1998年医学院毕业，曾在精神病院工作5年。2003年开始诗歌创作，现辞职在家专事写作。居湖北十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