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跨过落日
作者:古 马
惫构年,当我在大地湾遗址写下“落日如妻”时,对于世界,我是那样的依恋,充满期待和幻想,我同时也感到了自然以及文化历史对于一个人的精神的悉心关照,那时,我寻找人性与自然的和谐之美——充满光辉、温暖的诗意,我在想,也许没有比在“长发披肩的幽灵 /抱着自己的白骨往火里添柴”的废墟上构建自己的城堡、星空更加令人着迷的事了。热爱,决定了我对待世界的态度——一种火中取栗的方式,沉湎于酒和忧伤的歌和爱的幻觉之中,激情、激烈乃至偏激、忘情,“我们不会照顾死亡/却关心着我们卑微的生命如何能够得到延续”,我以心血涂抹着自己的影子草图涂抹着那值得热爱的真实和虚无,但我从不潦草,我一贯追求的是准确、精确,是忘怀中的记忆、模糊中的确定、变化中的常新,惟其如此,我在挖掘与构建的过程中,不断触及那古老命题,死亡就像坚硬的石头,我们原本无法绕道而行——
小心土中的石头/蚂蚁的火在等待发泄的时刻//小心挖断地脉 /树根的血把落日流放天边//小心挖到一个死人的内心 /泉如泪涌,漂起星星 //秋风磨亮的锨把 /比一天短比一生还长 //挖土打桩子 /小心冻土啃掉铁锹的牙齿//汗水开花/嗨吆嗨吆,土坑挖到下巴底下——《挖土》。
如今,我所追求的和谐不仅仅是人和自然之间的,也是生与死,爱和恨,有和无等等一切对立事物之间的,归根结底,和谐创造诗歌,诗歌包容矛盾。有容乃大,我爱骨灰之白如好青稞之青,我迷明月雪莲的素洁澄明如解热血中兽性的黑暗、迷狂、混乱,在这日益逼仄的时代,为了寻找立锥之地必须要咽下屈辱的泪水,但我知道如何把最明亮最珍贵的东西保存在诗歌当中,就像把“星星缩归针尖”,在尖锐和疼痛中,也在谦虚和抱残守缺中,我继续着自己的精神之旅:
心
缩归辽阔
我自己经历的和呈现给你们的——但愿已经是一些有别于我过去的东西:
跨过落日
蒙古人虚设的篝火
风啊,请告诉我们别的
新鲜的事儿吧
2005年5月27日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