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春天，我战栗不安（组诗）

作者：晓　音

　　初春
　　
　　这一程，我走得很远
　　滔滔的江水一年一度地流着
　　那些开在桃花里的白
　　使道路辽阔无边
　　
　　这是三月，阳春的季节
　　满坡的花大朵大朵地开放
　　相爱的人和相恨的人
　　在拥挤中行进
　　天空晴朗，空气中弥漫着马粪的气味
　　在这样的季节，我是如此的晕眩
　　
　　二月，我的至亲把痛留下
　　过去的事情如走失的记忆
　　时不时地搅扰着我的梦境
　　难道，我的梦真的和那种痛有关！
　　
　　三月，迷路的马匹
　　带着陌生的体味返回家园
　　岁月像隐忍的蚌，护住柔软的心脏
　　你不知道，我的心现在是怎样地疼，怎样地痛
　　在峡谷的深处，我与空气相拥而泣
　　
　　高山流水
　　
　　朝最高的地方仰望
　　片片白云在轻轻地飘
　　一滴眼泪落下，叮咚声不绝于耳
　　那些混世的魔王
　　蜷缩在春天的底部
　　花开花落，花瓣凋零
　　我的恨因此而消解！
　　
　　可是有谁知道，今夜是谁
　　用泪水拨动了我那最最敏感的神经
　　是谁以残忍的方式击败了我的尊严
　　在很高的山上
　　低低生长的小草低吟浅唱
　　我为什么要看见
　　那些让世界不贞的事情
　　
　　也许，我这种站立的姿势真的不堪入
　　 目
　　桃红李白的红，桃红李白的白
　　开过的花朵让我的寻找永远漫无边
　　 际
　　所以，你要还我以世间的风尘和落魄
　　
　　春天，我战栗不安
　　
　　一滴水一颗小小的沙粒
　　也会让春天战栗不安
　　灾害和幸运，吉祥与苦难
　　本是同根生出的姐妹
　　我的生命，像太阳下暴晒的河鱼
　　一次小小的翻动也会汗如雨滴
　　
　　可我真的看见了
　　春天的坐骑下面
　　盲马大滴大滴的眼泪
　　我看见了它们昭然若揭的过去
　　爱情，和被爱情掩盖着的个性，欲望
　　
　　盲眼的马匹
　　我会在你的泪水中与谁相亲相爱
　　与谁把酒言说我从不愿示人眼前的
　　 内心
　　风一年一度地吹，春天一年一度地来
　　 临
　　委琐的过去，在春天里明媚起来
　　我的战栗却有增无减
　　
　　冷啊！冷
　　在这样的天气里
　　寒冷源自于内心
　　那些词语堆砌起来的幸福
　　让我在春天的阳光下汗毛倒竖
　　可是马，你为什么要哭
　　你为什么要和我一样的
　　在春天的白里，无声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