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7期

戴面具的生活（组诗）

作者：扶　桑

　　墨西哥人庆贺死亡节
　　
　　我从不如此庆贺死亡。
　　这些人，在南美洲的阳光下
　　这些深棕色皮肤的人
　　有足够的活力、健全的体魄和心灵
　　把死亡作为一个节日来狂欢
　　他们的脸戴着骷髅的面具，手持
　　雪白的头骨
　　那些微笑的头骨披金戴银
　　被装饰……
　　
　　我不能如此庆贺死亡
　　我，另一体质的人
　　死亡，在我心里
　　它是我的秘密、我暗恋的情侣
　　每个傍晚使我萎谢、使我窒息
　　我就靠它
　　把灯芯般缩短的耐心一寸寸延长
　　
　　艾米莉·迪金森
　　
　　手持剪刀的它
　　要给你修剪一个发型
　　
　　在开满石楠的荒原
　　在灰色的爱默斯特小镇
　　在父亲的庄园
　　你没能藏起鹪鹩一样的身形
　　
　　头戴礼帽的
　　太太们眼中的女疯人——
　　手持剪刀的它
　　要给我们修剪发型。直到
　　我们的模样古怪又可笑
　　
　　像灵魂那样孤独。
　　像一本合拢的书那样静默。
　　无限的夜
　　你坐下来，给世界写信
　　怀着恋人的心情
　　
　　信是你伸出的那只手
　　你迎上去的那一片嘴唇
　　是你日日在其间散步的
　　那条，林木掩映的小径——
　　
　　信是你发出的那声呼喊
　　没能得到回音。
　　多少年后
　　我，在我心中听到了它
　　
　　病历
　　
　　姓名：无名。
　　年龄：而立。
　　（但，更可能
　　我同时沟岁和钡岁——）
　　
　　住址：浓雾之乡。
　　职业：无知和空想。失败
　　以及迷茫——
　　主诉：我厌食。我嗜睡。我乏力……
　　
　　还有什么您需要知道！
　　——我恋爱，和我恐怖的事物。
　　我结婚了
　　和孤独。
　　
　　一切全向您坦白：老医生
　　请——
　　给我的命运号号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