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雪在黄昏降临（外二首）

作者：剑　峰

　　雪在黄昏降临
　　余晖拂动群鸦的影子
　　一半晦暗，一半光明
　　仿佛一场梦境
　　在深水中展开
　　幻影覆盖大地
　　时间的界牌湮没于路
　　
　　而我内心抖落的雪粒
　　纷纷扬扬飘洒在
　　儿时村庄的上空
　　无法重现旧时之爱
　　一场雪景是儿童
　　心中的一幅图画
　　她曾是画中的主人
　　那一夜像个慵倦的雪人
　　从晨曦中醒来
　　与我不期而遇
　　从此我以冰雪充满一生
　　
　　雪在黄昏降临
　　升腾的光热对抗冬天
　　一场雪崩迫在眉睫
　　活着是对雪破碎的我们的身体
　　承载对速度的欲望
　　从城市的立交桥各奔东西
　　
　　暖冬
　　
　　时间终于被霜冻
　　拴在一棵白杨树上
　　的铃铛响个不停
　　预示秋天将是季节的终点
　　而我们仍眩目于军舰鸟
　　的红色气囊和墓穴奔突的磷火
　　——一只鸽子亦或一朵水仙花
　　在黄昏的震颤与注视中
　　灵魂以外的事物难以抵达
　　多少年我与看不见的人进行对话
　　内心期盼一场雪景的照耀
　　而我梦中的漂流
　　无法逾越真实的生活
　　我仍将保持沉默
　　潜行于身边的每一条暗河
　　直到午夜的钟声敲响
　　最后一次闭门谢客
　　
　　狼祭
　　
　　往前走是另一条道路
　　这片幽暗森林的出口
　　狼迈着奇异的步伐
　　像一只缄默的羔羊
　　逡巡于一道圆弧
　　等待时间玄妙的设伏
　　此刻一双秀丽的手抠动枪机
　　雕花窗棂上的怪兽
　　附入蜂蝶的陷阱
　　狼的死令人震颤
　　
　　在这座城市的记忆中
　　你曾是我全部生活的起点
　　而我所获得的仅仅是
　　一次偷窥后的愉悦
　　因为这个头顶秃落的世界
　　面临的最大问题在于狼的死亡
　　如同一个妓女装扮成贵妇
　　亦如一篇散文排列成诗行
　　
　　一切变化都在虚拟中
　　大地上雪落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