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9期

融雪的午后（外一首）

作者：罗国雄

　　雪在屋檐下融化
　　是怎样的阳光注入这个午后
　　巨大的热情
　　但我内心的雪，滞留在那些角落里
　　的浮尘，一粒硬过一粒
　　堆积成一座山似的坟茔
　　梦已作茧自缚
　　渴望在一棵老梨树慵倦的枝头结冰
　　一个落榜少年的睫毛上
　　迷了路的霜上肯离去
　　
　　雪仍在融化
　　不依意志流泻的雪水
　　敲打着难得透一回气的土地
　　敲打着乡村的某种朴实
　　阳光穿透玻璃，一缕炊烟的顾盼
　　在融雪滴落的一瞬湿润
　　风紧紧抓住屋檐
　　抓住雪地里劳作的背影
　　父交的锄头在那里使劲
　　埋下种子，埋下叹息
　　堤下一个冬天的寒意
　　他干涩的喉咙
　　在这个午后，被渗透麦地的雪水清洗
　　一种松弛而眩晕的幸福
　　是整个下午把五脏六腑都吐在空气中
　　的山村，告白后惊人的平静
　　
　　一根火柴从身体里抽出
　　在春天漫无边际的冲动到来之前
　　我要把自己淋湿!
　　
　　风中的苹果树
　　
　　秋天在一张张脸上熟透、烧红
　　乡村宁静的美缀在黄昏枝头
　　风在看不的地方踮起脚尖
　　踩着屋前屋后的夜色
　　追赶一只插入苹果园的灯笼
　　
　　盘根错节的路像一张血脉的网
　　星星点点的野花是这片沃土上
　　起伏的呼吸
　　一个心愿就像风
　　正在穿越这片林甜涩的梦
　　风中的苹果树，它举起的火焰
　　就是我幸福的颤抖
　　
　　从春到秋，阳光的翅膀
　　无数次折断后又被风缝合
　　一个人手上的裂纹比眼角的月色还深
　　大风里，苹果树紧抓住乡土
　　它弯腰低头，身体埋进欲望的根部
　　她内心的风暴，仅仅一声咳嗽
　　就能掀翻：一地的苹果
　　像深秋突然涌起的一种暗香的流毒
　　把我的父老父亲的心
　　撕出深深的伤口
　　
　　一个歌手的脖子上
　　阳光的链条是晶亮的苹果叶
　　在风中，我是她水一般流动的云朵
　　和细腻、纯净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