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还乡记(四首)
作者:韩少君
韩少君(1964.10—)1983后开始写诗,出有《倾听》《你喜欢的沙文主义》等几本诗集,曾获“长江文艺”奖和首届“或者”诗歌奖。中国作协会员,湖北省作协理事。
沉吟
借此醉饮,
借此沉吟,
秋深不言它,
惟有老菊花。
疯子也松开了棉裤,
那是因为阳光嚯的一下泄了进去。
忧郁的小狗已经长大,
如果我愿意,它就是一个人的来世。
夜半记梦
僧人点火,
梅花几朵。
我游到半空,
也能碰上几颗钉子。
湖南好大雪,
雪落衡山两边。
初八的又一场雪,
正好清洗山上山下俗人的心肺。
我欲抽干血液,
注入鸟血
看能否长出羽毛,
云雾之中重获翅膀。
不会诵经的小和尚,说出了人间话语:
“死去的人成为死亡的灰烬,活着的人只是活人的标本。”
无话可说的人,譬如我、老张、小尹、小简,
仙人说了,每人可分得半钵子稀粥。
还乡记
他们在马尾松里下跪,
春天,
桃子烂了,
他们对着刚刚发芽的油桐树下跪,
石头也可以模仿他们的样子。
我不,
我在冬天到来之前回来,
我卧在乱草冈,
像醉了酒一样,
像刚刚发了情一样,
看着那些穿红袄的布扎人,斜着身子站在田野里。
鸟飞了,
虫子也不叫了,
火焰的小粒山楂,
使我发炎的嗓子更加嘶哑。
我刚从省城武昌回来,
如果有人路过,
我就会对他说:
我厌倦了,厌倦了他们,我在此等待一朵野百合的开放。
汉口三日无酒
需要小心用力了,
花朵已修成了苞。
汉口三日无酒,
这三天,梅园也无酒事。
裸睡,蹭弄皮毛,
那只是书生祛寒。
那么多匆匆行者都在忙些什么呢?覠
大街上无人画饼,无吃糖的大力神蚂蚁。
电台内的老愚是有福的,
身边美人如云彩,风骚如风暴。
舌头上掉下了二两肉,
他习惯这样低头无语,或者红着脖子抽泣。
艺术成了锥型,
万人皆跺脚热身。
一觉醒来,我看到半空中,
有裙裾的仙人,没姓氏的姑娘,正在接受高压电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