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4期
杨家岘杂记（组诗）
作者：叶 梓
酒歌
端起一杯酒
双手颤悠悠
村口山神庙的神和方桌上的列祖列宗们
请张开你们岁月的嘴唇吧
当第二杯酒举起
秦腔挤破喉咙
灶膛里蹿出了火苗
第三杯酒啊
高粱已弯腰，玉米已飘香
满脸喜盈盈的人
一掌砸向了土塬醉红的面庞
走在高原我想起了大海
风吹青稞林
高原低头走路
我是其中一截凄婉的小径吗
像低语的海藻那样——
哦，我想起了大海
它是我远方的血，是我脉管里不逝的水分
也是我微小的体内
缓慢生长出的一个小小梦想
冥想六行
要是记忆能够绕道而行
我就避开刚刚发生的琐屑直抵童年的站台
让河流、村庄、野花以及春天的田野
成为我随手携带的旅途必需品
巨大的轰鸣声
就能反衬出一个矮个子男人心里的静和沉默
关于一把生锈斧子的联想
时间的重量
藏在斧子生锈的深红颜色里
苍老的祖父
靠着墙角
靠着木屑翻飞的记忆
反到一身轻了
天地间只有一个手艺人的影子
来回走动——
像是谁在大地的纸上
写着木质般朴素的诗句
我到底能秉承多少手艺人的优秀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