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7期
时间深处的凌晨
作者:远 人
究竟起于何时已经忘记——我的阅读与写作一般都安排在晚上。当我看着墙上的壁钟临近凌晨的时候,我会感到一种特别的兴奋。很久以来,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对这个时间点感到兴奋。或许在我的感觉里,这个时候会让我对“时间”这个词语产生特别的敏感。
凌晨代表着什么?覠或者说,它包含着一些什么样的意义?覠从它的物理性来说。这个时间点是两个日子的跨越,一个日子对另一个日子的进入和替代;从诗性角度来说,它也是时间与时间的夹缝之门在闭合与开启。
我的确相信,凌晨的另一个名字就应该是一扇夹缝之门。它让我在这个“刹那”里对时间有更多的明白和领悟。
在每一个现代诗人的作品里,都毫无例外地让“时间”这个词语进入到他的诗中。这个现象完全可以用“诗人在关注着时间”来回答。这就像小说家对“人性”的关注一样。而特别有意思的是,不少舶世纪的小说家也开始介入到“时间”的追问与阐释之中。昆德拉曾说“速度是技术革命献给人类的—种迷醉方式。”他所说的“速度”,也就是那个“与过去、与未来都切断的一瞬,自持续中抽离”的时间。因而他开始悠游于时间之外。
对一个写作者来说,获得这样一种悠游无异于获得一种幸福。
今天的生活不会给我这样一种悠游。而我总希望在一个个独立的时间段中,获取只属于我的一个部分,即使这种获取差不多是通过强求所致。
我强求的部分是晚上。我坐下来,要么读书,要么写作。窗子是关着的,我不想这个城市昼夜不停的喧嚣在这个时候还与我争夺这个强求的部分。在这个时候,我能够感觉一种宁静在房间里笼罩。我更能感觉到的是,我的内心在这时与白天有着多么强烈的不同。我有时自己也惊讶这种不同,它可以让我一连几个小时地将注意力集中在对一本书的阅读上,或者是集中在对一首诗歌或一段文字的叙述上。更令我惊讶的是,时间好像突然缓慢起来;它像变成了一个有形体的东西,将步伐从凌乱调整到了从容。
在我的感受里,这种从容使我相对地获得了某种对时间的抚摸方式。越接近凌晨,这种抚摸感就越强烈,也越独特。仿佛那就是时间的深处,一种等待在迎面敞开。它等待我走进去,循着那条似乎无阻碍的时间小径,走进去获得更彻底的纯粹。对我来说,这种纯粹比对时间的理解或许更加重要。
翻开我逐年写下的诗歌和其它文字,它们大都标明着写于×年×月×日凌晨的字样廿尽管发表时大都被刊物删除卅。于是我懂得,这些东西都是我从凌晨里获得,从时间的深处获得。它们是如此让我感到幸福,而我还不能通过这篇短文将这种幸福准确地表述出来。
舶岸年翟虏等找